可是,分析是一回事,心情又是另一回事了。感情往往独立于理智之外,所以即使司维明白祁荣霄的危险系数不高,仍止不住担心。
祁荣霄离开不久,太后同意了安王请辞,安王离京。二月中,安王在莱城举起大旗,以皇帝篡改先皇诏书,谋夺皇位之名正式造反。
消息传到清水县,司维忍不住扶额。这安王到底是怎么没脑子,才想出这么蹩脚的理由来?篡改先皇诏书?怎么早没发现?这不早不晚的时候,尤其此时天下安定,突然蹦出来打破百姓安宁的生活,已是失了民心。
“什么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成王败寇!”张毅坐在侯爷的“病房”里,悠闲地喝茶跟司维聊天。
司维想了想,也认同地点点头。历史上这样的事儿不少,只要成了事,史官的笔还不是握在他们手中?只是,“安王注定是那个败寇了吧?”司维已经不对安王的智商抱希望了,“荣霄……我是说侯爷,到边关了吗?有没有消息传来?”
张毅往门外瞥瞥,“侯爷?侯爷不是在床上躺着吗?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司维一时没想明白张毅话中的含义,待要细问就见张毅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跟侯爷不和,侯爷又在病中,我坐久了不合适,咳嗯!”张毅清清嗓子,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说:“如此,侯爷就劳烦凡芝少爷代为照顾了!”
张毅话一出口,司维就只能配合了,“草民分内之事,不劳张将军费心,慢走不送。”司维送走了张毅,回到床榻前坐下,突然明白了张毅的意思。
祁荣霄是秘密离开祁府奔赴边关的,外人只道是侯爷被软禁后急怒攻心,病倒了。为掩人耳目,祁荣霄即使到了边关也不能往府里传递信息,除非祁荣霄被捉或是大战开始。
被捉的下场自是不必说,如果是后者,也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因为那意味着祁荣霄要带兵上战场。如此看来,果真如张毅所说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安王其实并不像司维所以为的那样的没有脑子,他会起兵造反也是做过万全准备的。他的大旗一起,仅剩的几个藩王纷纷响应。当今皇帝雄才伟略,然而皇帝越是精明,藩王们越是担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精明的皇帝要除掉他们只是早晚的事情。
藩王会起兵助安王谋反是在皇帝意料之中的,但是他没想到,所有的藩王都会出兵。皇帝不由得对自己这个异母弟弟高看了一眼。这样也好,撤藩的名头不用费脑子了。可是话虽如此,然而实际情况似乎比皇帝预想的更加危急,邻国的鱼儿却还没上钩,皇帝只能按兵不动。
局势一触即发,但这与最底层的百姓无关,他们依旧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兵士进城他们只要躲在家里,藏好口粮就好。也许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严苛的户籍制度让离家逃亡并不那么容易。
寻常百姓都无法背井离乡、逃离战争,更不要说被龙虎营兵士软禁在祁府的司维等人了。幸好,他们虽然被禁足,但是张毅时常会“探望”病重的侯爷,跟司维说说外面的情况。
二月中,安王的兵马已经到了京都近郊,摆出围困之势。京都繁华是一定的。正因为繁华,所以人口密集,可耕种的耕地少,如果安王打持久战,京城内迟早会内乱,那时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入主皇宫,逼皇帝禅位。安王也确实如此谋划的,因为他也明白自己造反的理由实在太过牵强,如果皇帝禅位,将来他收拢天下人心要容易的多。
这样做看似稳妥,实则冒险,因为京都被围困,皇帝一定会调兵回援,届时安王将会腹背受敌。不过,安王并不担心,因为各地藩王起兵已经攻占了多座城池,一路向京都靠拢。
被接管的城池不会向京都派兵勤王,而尚未被接管的城池自保为先,不敢向京城派兵。京城被孤立了,皇帝如果想自保,只能调北防的军队回来,然而——
安王坐在营帐中得意地大笑,“来人,派人给乌慈等国国君送信,让他们务必拖住北防大军,只要他们做到了,等本王登上大位,就送与他国相邻的一座城酬谢。不派兵的国家,本王定要毁了他的宗庙,灭了他的香火!”
接到安王讯息,几个有想法的国君认为时机差别多了,虽然安王猖狂粗鄙,但是为了本国的好处,配合一下倒也无妨。
鱼儿终于咬钩,边关大战爆发。在得知周边小国或多或少都派出兵马之后,安王笑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龙袍加身,高坐庙堂之上的场景。得意忘形的安王当即派人进入帝都,逼皇帝禅位。
听了使者带来的话,皇帝也笑了。他这弟弟实在是太配合了,有木有!皇帝对着使者伸出左手,掌心朝上,像是皇帝平日让人平身的动作。站在金殿中央的使者迷惑了,还不等他弄明白皇帝意思,皇帝突然手一翻,几个孔武有力的铁甲卫士入得金殿,将使者制服。
当夜,京城的上空很突兀地炸开了烟花。离京城不远的反军军营里自然也看得到,安王看过之后不以为意,还对身边的下属说:“我这皇兄临了还要享受一番啊,也罢,反正以后也没机会了,就让他看个够吧!”
几个察觉有异的幕僚本想劝谏,但安王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言。不久,就有斥候来报,大军粮草被烧,火势很快蔓延到营帐。
安王想不通,明明他马上就要入主皇城,为什么会突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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