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一声“鬼”,叫得他这方人马全都步步后退,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去看那个突然之间凭空出现在他们副统领面前的白影。有眼尖的人认出,那就是他们先前围击的女孩,据说是京城的济安县主。可是……
人们转着僵硬的脖子往玄天华那边去看,包括那些弓箭手也定睛去瞧,只见原本围在一起的四个人已经散了开,中间的位置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夜幕之下。他们揉了眼拼命去看,这才发现,一直都站在四人中间的那个白衣县主已经不见了。
“鬼!真的有鬼!”有人失声惊呼,立即带动了一片人倒吸冷气。就连那些手持弓箭的人都打了颤,箭尖儿偏了又偏。
一时间,北界的敌群里议论纷起,能清晰地听到人们说——“她根本没动过,没出来过!”
“先前那个白影就是凭空出现的!”
“会不会是中原上乘轻功?”
“不可能!反隐暗卫也做不到。”
千言万语到端木青那里汇成了一句话,他盯着凤羽珩,一脸惨白地说:“你……不是人!”
“哈哈哈哈!”凤羽珩仰面大笑,笑得那样嚣张,也那么渗人,她告诉端木青:“你说得对,我根本就不是人——是取你性命的阎王!”话毕,提溜一个转身,人踩着马车绕到了端木青的身后,手却没有离开他的脖子,尖利的指甲扣进了他的肉里,渗了五道血迹来。“要想你们副都统活命,就把你们的武器全都扔到地上!”她厉声高喝,清脆又带着几分凄厉的声音在夜幕下荡了几番回音,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有人抵不住心中惊吓,立即照做。却也有胆子大的,心有不甘,想要看到端木青的抵抗。那些弓箭手更是一个也没有放下手臂,箭尖儿依然指着玄天华四人。
先前诡异的气氛去了几分,毕竟,她开口说话,话音一出,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这些将士都是血里滚出来的,虽然一时害怕,却也不至于就被吓傻。更何况他们本就郁闷,两百多人,打不死五个?这话要是传回北界去,他们的老脸还要不要?
这样一想,那些原本扔了武器的人心中再次蠢蠢欲动,有人用脚勾了几下把武器又给拾了回来,还有人干脆大声地喊——“一个小娘们儿就凭一只手便想钳制住我们副都统?你做梦!”
这话一出,端木青到是哆嗦了一下,脑后立即传来凤羽珩的一个不屑的冷笑:“呵!也不知道这是对我的质疑还是对你的信任。端木青,你说说,我这只手,你有把握逃得出去么?”
端木青额上渐了汗,在别人看来凤羽珩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都还没及笄呢,身板瘦小,单凭一只干巴巴的小手掐住他的脖子,能成什么事?可是他自己明白,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只冷冰冰的东西哪里是手,简直是比铁钳还要硬利之物。五枚指甲已经掐到他的皮肉里,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微动一下,那五根手指便会立即全插进来,且齐根没入,掐断他的咽喉,把他脖子里的血肉全部都掏出来。
可是,他到底是一方都统,到底是在北界吃着生牛肉长大的血性汉子,让他就这样认命,他也不甘。
事到如今端木青明白,不管选择进还是退,结果都是拼个你死我活。更何况,他若是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屈服,这些人,今后他还怎么统领?
他咬咬牙,目光中迸出一丝决绝,就听端木青突然一声大喝——“给我杀!不用管我,把他们几个统统给我杀死!全部都杀死!”
突然崩溃的呐喊到是有些出乎凤羽珩的意料,这一喊动间,掐在端木青脖子上的手指头又往肉里陷了几陷,她五指第一关节几乎没进去三分之一,端木青疼得额上暴了青筋,血流满了前襟。
凤羽珩冷笑,“还有几分骨气嘛!”
北界的人比较生性,在他们的观念里还真是没有什么为了统领性命就放弃战争这么一说,更何况端木青已经有了话要他们不用管自己,继续杀。于是,人们操兵器的操兵器,弓箭手们也将弦又拉满了些,可就待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又在幕下一如幽灵般响起,是凤羽珩在说——“你们可得想好了,不顾主将安危杀了我,逞了一时威风,就要背负一世的骂名。这位副都统大人可是正都统的亲孙子,他到是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了,他祖父呢?你们北界的正都统大人呢?豁得出来么?杀了我们容易,但从今往后,你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北界回不去,中土容不下,唯一的结局就是一生一世东躲西(和谐)藏无家可归。哦对,还有你们的亲人,端木青一死,你们一跑,那就只能由那些亲人子女们来为他陪葬。相信我,端木家族的这笔帐算到我们头上,自然也不会让你们自在逍遥。好好想想,那弓上的箭,还要不要射出去。”
这话铮铮而来,直入人心,那些原本打红了眼的将士们终于反应过来这其中逻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回,连弓箭手都动摇了,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放下了弓箭,有一个放下就有第二个跟着,直到所有人都把箭放了下来、所有人都把武器扔到了地上,凤羽珩站在端木青身后“咯咯”地笑了开来——“副都统,你给评评,阿珩此番演讲效果如何?”
端木青气得肠子都要冒烟了,不停地大喊——“杀了他们!端木家不会为我报仇的!”
可这种时候谁又能听他的,人们步步后退,甚至在通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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