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从天而落的花瓣宛如一场唯美而声势浩大的樱花雪,要把地表那些潜藏的无数暗流温柔的埋葬。春末夏初的暖阳在茂密的枝桠之间,投落丝丝缕缕的光,让淡粉色的花瓣染上了一层明亮而璀璨的金。
霍东城细长的眉眼在旋舞的花瓣中渐渐变得迷茫而空洞,他茫然地伸出手,接住那些洒落的花瓣。傅展白站在他面前,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他。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绵长而安静的呼吸,卷夹在日光倾城下的落樱中,竟格外美好而缱绻。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樱花是只有白色的。直到一个英勇的武士为了心爱的樱花树剖腹……树下血流成河,从此才开出了这样美丽的红色樱花……而樱花的花瓣越红,就说明树下的亡魂就越多。
傅展白,你看,就是这样美的景致,让人不由沉醉,可是剖开它美丽的外表,却发觉真相是这样残忍而无情。
霍东城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惊愕,慢慢变得茫然再渐渐变得空洞,最后宛如一夜凝结的湖面,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深冰,重归冷漠。他冷冷地开口:“傅展白……”还没有说话,话音却倏然停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再一次蓦地睁大,里面难掩震惊。
傅展白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眼前这人的错愕。他低下头,轻轻握住霍东城冰冷的双手,认真地搓了搓,想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来温暖他。等他的手真的变得暖和了一点,他才慢慢从大衣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套,细心的为他戴上。尔后,他想了想,还是把脖子上的围巾也摘了下来,一圈一圈为霍东城围上。手中的动作没停,嘴里轻声说着:“你以前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虽然已经是春末了,也不要大意,要注意保暖。”
霍东城整个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呆住了,除了那双眼睛偶尔还会转动,只能一动不动跟个玩偶一样任傅展白摆弄。
傅展白做完了,才抬起头就看见霍东城一脸呆滞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唇,眼中含了一点飞扬的笑意,眼神温柔地看着他:“怎么了?”
直到听到傅展白的问话,霍东城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竟不自觉中耳尖泛红。傅展白见着了,唇边的笑容越发柔和。想起这几天得知他近些年的遭遇,他深知自己欠他的太多,自己此刻做的这些又算能得了什么呢?
傅展白想起,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沈珂过得这么苦,他要怎么样才能独自一个人在国外走过那些黑暗而漫长的时光?而他,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有为他做。
他知道他这一次回来,是要帮沈家复仇,也清楚的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最初的时光了。傅展白慢慢垂下头,可是……他做不到对傅家即将面对的视若无睹,但也做不到再一次伤害他。
霍东城忽然伸手箍住傅展白的下巴,强迫他对上他锋利而冰寒的双眸,薄唇紧绷:“傅展白,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傅展白也不挣扎,苦笑一下:“不。”
“傅展……”
傅展白伸出双手轻轻搭在霍东城的手上,看着他的眸子里带着温润而清澈的光:“我说过,我会陪你到最后。”
霍东城的手轻颤,竟仿佛出触电了一般,猛地推开他,踉跄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树,还没好全的伤让他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傅展白见状,脸色瞬间变了,连忙冲过来,跪在他身边焦急的询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伤口裂开了?”
他一连问了好多,可是半天都没有得到霍东城的回应,最后他扶着他的手被坚决地甩开。傅展白被推开的手僵了僵,随即一抬头便对上霍东城眼中复杂而痛苦的光芒。
“沈……”
“傅董,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沈珂早已经死了。”霍东城漠然的瞅着他,伸手扶着树干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宛如利刃,字字诛心:“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沈珂,只有霍东城。”
傅展白震惊地抬头仰望着他。
霍东城冰寒的脸上逸出一个残忍却美丽的笑容:“我是东城集团的霍东城。”
修长的手指夹住傅展白的下巴,话语间的轻佻却透露着掩藏不住的恨意和冰冷:“即将让你还有傅家坠入地狱的……霍、东、城。”
语毕,再也不管那人眼中的惊痛,霍东城捏着他下巴的手一甩,傅展白便狠狠地栽倒在一旁的地上,树干被撞到,摇落一地的花瓣,层层叠叠地覆盖在傅展白的身上。霍东城故意忽视心中那一闪而过的心痛,强迫自己一步一步远离他。
离开他,不要靠近,不要心软,不要回头。
霍东城一遍又一遍对自己催眠,直到坐进等在门口的车里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傅展白,曾经我以为我足够心狠,可以很好的面对你。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只不过三言两语,只不过几个动作,却差点让我这些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理建设功亏一篑。
厉害,果真厉害。
傅展白,你对我的影响力时隔多年竟然还如此之大。
霍东城脸色一沉,刻意忽略心中那些莫名的情绪,冷声吩咐司机:“去公司。”
“是的,老板。”
直到汽车引擎的声音在耳边消失了很久,傅展白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动作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模模糊糊起来。他伸手挡住眼前过于澄明的光,大概是因为刚刚的阳光太刺眼,眼角竟变得有些泛红。泥土和落樱的芬芳组合成一鼓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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