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从亚历山大港驶来的最后一艘商船停靠在了台伯河东岸的布利斯码头,欢呼雀跃的罗马市民聚在这里,等待着埃及商船卸下那琳琅满目的商品,货物。来自东方的富庶物资极大的取悦了罗马贵族,对奢侈品依赖过度的罗马贵族们开始转变立场,支持凯撒在东方在埃及的方针,人们是如此现实与势利。那些曾经的高尚誓言在华美的物质生活面前变得虚无而不值一提。
年迈的西塞罗站在西普里亚公寓的阳台上,望着庄严而宏伟的朱庇特神殿,里面装满了无数罗马军团在外征战,取得的战利品。西塞罗依稀可以回忆凯撒征服高卢凯旋回国那天,狂热的罗马民众聚集在他的周围,享受着军团胜利而取得的荣耀与福利,民众崇拜他,就像崇拜战神马尔斯一般,而那些华美的高卢战利品,则成为了他取悦罗马平民最好的工具。
“相比于你复杂的哲学治国思想,民众更喜欢刀剑征服获得的快感,他们喜欢实实在在的物质享受,视觉刺激,而不是你那枯燥无味的思辨思想。罗马已经变了,当一位位罗马的将军带着凯旋的军队,将无数华美的战利品运回这座首都的时候,人们已经被感官上的刺激彻底征服了,他们迷恋军团获胜给他们带来的荣耀,罗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的老友。”
阿提科斯站在西塞罗身边,意味深长的说到。
“我知道,我的思想,我的辩术,现在只能流传在少数罗马贵族子弟的书房中,而我更知道,凯撒这次拉拢我回国,并不只是为了简单表示他的仁慈大度,而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西塞罗说着,将目光从远处街道尽头的朱庇特大神殿收回,而后,神情痛苦的望着阿提科斯,这位他最好的知己,密友。
“怎么说?我的老友,你感到了威胁的到来?”
阿提科斯温和的问到。事实上,他早已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不过不愿意捅破而已,作为自前三头同盟成立以来便游刃有余的游走在三人之间的阿提科斯,他的政治头脑不会比任何人差。只是有时候,装作不知道远比什么都知道来得好。
“是的,凯撒写信希望我回到罗马,不仅是表现他不计前嫌,宽容大度的品质,更深的目的,他想让我替他管理整个元老院。凯撒,他想要改革,最大的困难就在于元老院。那些庞培的死党,还有残余的共和派还会一如既往的阻扰他改革的进程,而凯撒并不愿意以暴力的方式血洗这些人,那样,他将遭到民众的唾弃,人民将由崇拜转为对暴君的恐惧。”
西塞罗站在阳台上,望着满天晚霞,感慨而无奈的说到。
“所以凯撒需要你,而你,不得不接受这样的馈赠,不是吗?我的老友。”
阿提科斯平静的回答到。他在心里为西塞罗的人生感到一种悲哀。任何华丽的言辞和富有哲学的思辨,在冰冷的刀剑面前,都是软弱无力的。罗马的传统文化里,毕竟是尚武的。
……
几天后的阿庇斯披着一身洁白的托加出现在了罗马元老院的大殿之上,紧跟在凯撒身后,在罗马,只有贵族才能穿戴这种服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阿庇斯已经成为了凯撒的左膀右臂。
“尊敬的各位元老们,今天我在这里召集你们,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于我与在座各位元老院朋友,家人之间的关系。”
凯撒洪亮的声音响彻元老院的殿堂,而那些来参加这场会议的罗马贵族元老们则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这位凯旋者的演讲。今天的元老院已不像昔日的元老院,六百人议会只剩下三百人不到,而且大部分已经被凯撒收买。所以,以其说凯撒在于他们商议,还不如说凯撒是在向他们颁布自己的决议。
全场静默,而凯撒则接着说到——
“开春的时候,我和我的军团将再次踏上阿非利亚的土地,去铲除盘踞在那里的共和国叛军,然而,他们中间有很多人还是罗马人,小加图,马塞卢斯,克温图斯他们都是共和国的精英,无论从个人情感上来讲,还是从国家利益上来说,我都不愿意与他们刀剑相向,虽然他们都曾经和庞培一起,对抗过我,但是,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罗马人不应该和罗马人厮杀,如果他们愿意放下武器,我会接纳他们回到罗马,而不会去计较过去他们所站的立场。尊敬的共和国各位元老,我并不是在特意展示我的仁慈与宽容,我只是希望内战快些结束,快些过去。罗马需要从这场战争的阴霾里走出来,所以,我需要你们,在军团南下的时候,去说服加图等人回到罗马,尽快回到重建中的罗马来。因为他们中间的许多人是你们的亲人和朋友。”
凯撒演讲着,威严而又不失言情恳切。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扬起右手,就像在军营的讲台前对着军团演说一般。
许多人或许是真的被他所感动了,或许只是被迫参加他的计划。但是总之,在会议结束之后,元老院中的许多元老都答应了凯撒的请求。在来年开春的时候,随军团一起渡海南下,去说服他们的亲人,“战友”……
位于帕瓦加山上的阿庇斯豪宅,刚刚喜获爱妻的阿庇斯,正坐在自家的庭院里,安慰着闷闷不乐的特尔提拉。刚刚结婚后没两个月,阿庇斯又要随军团南下,征战沙场。尽管特尔提拉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出生于贵族世家,从小接受母亲塞维利亚严格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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