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得知欧阳克竟然开始议亲时,她的心慌程度远远大过愤怒,欧阳克不是陆展元,他议不议亲哪用向她报备呢。只是这一路结伴她太依赖他了,他又把一切做得理所当然,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陷落在他的温柔里。
桃林的地上是一层层堆积起来的厚厚的花瓣,落足之处沾不到半点泥土,她的足音本就很轻,扑簌簌伴着花落的声音,足声可以忽略。
不知过了多久,她拨开树枝,眼前是一座小岩山,原来她这样不用心思,只往一个方向走,已经来了桃林的尽头了。
本以为这里人迹罕至,没想到却遇到一个意料之外人。
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花白老人从山洞里跳出来。察觉不到他的杀意,李莫愁并没反,那人只是想吓她一跳,如此恶作剧是七八岁以下孩童的把戏。
那人没见她没吓到也并不失望,笑嘻嘻叫道:“小姑娘胆子挺大嘛,这样都吓不到你。”
李莫愁冷声道:“这么点小技量想吓人当然很难,不过你这幅鬼样子,到处跑是容易吓到别人。”
不过是一句气话,那人却很认真地回答道:“除了这个山洞我哪儿都不会去,而且这岛上只有哑巴他们,就像木头人,一点也不好玩儿。难得我们遇见,你陪我说说话,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
她略感诧异,见他不像是说假话,缓了声色道:“这就是你家,你家在山洞里?”
那人道:“山洞按着自己心意布置,比房子还舒服。”
莫愁道:“黄岛主不像会苛待人的人,一定是你犯了什么错,或惹怒了他吧。”
那人得意道:“个丫头不错一猜就中!我每次都能气得黄老邪肝儿疼!”“不过,你怎么管黄老邪叫岛主?难道你不是他的小女儿?他家的闺女我见过一个,也像你这么水灵。”
莫愁闻言又想起厅里的提亲来,冷道:“我姓李,可不是什么姓黄的女儿。”
那人喜道:“不是最好,最烦那姓黄的家伙,可惜这岛上除了他们一家,再没住别人了,你是哪里来的?”
听他话里的意思,竟然以与黄药师作对为乐,虽然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人们不知道的地方会有一些隐士高人存在,可是能公开在此岛与岛主对着干,还能这么自得其乐的人,李莫愁也不敢小看,“我与黄前辈有些渊源,今日才弃船登,还没请教阁下名诲?”
“名字啊,对于久没用过,一时瞢住了……”那人苦恼地抓了抓杂草似地头发,突然头顶灯炮一亮:“你就叫我大哥好啦!”
李莫愁一顿,随即鄙视地看向这人,一把年纪还装嫩让个女孩子叫他大哥,该说他天真烂漫吗?真不是借机占人便宜?
那人道:对啦,我住在山洞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我还认识喜欢住在墓室里的怪人呢!”
莫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盘算,这人难道是师门的故交?可是不论祖师婆婆还是师傅,都是深居简出的性子,早就隐居在终南山不出,怎么会结交远在桃花岛上的人呢。“住墓室里?这我到要请教了。”
谁知那老人家不仅爱动,思维也跳跃得很快,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突然绕着她转了两圈。就在她要开始不耐烦地问:“什么?”的时候,那人奇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内功竟已做到收发自如,咱们来过两招吧!”
老玩童一个人呆着无聊,就开始深研武功,他刚研究出一套精妙的功夫,黄药师最近没来找碴,还没找人试过手,正手痒得狠,细察之下竟发现这李莫愁的深厚内力,现在就有些越越欲试。
莫愁下一瞬就接到他的突然发难,当然不可能站着挨打,这并不是她主动挑起的,而且她也想试试这人来历,所以接招得没有任何负担。
十几个回合下来就暴露了问题,两人在错身而过后同时住手。那人一脸遭了雷劈的样子:“古墓派武功?”他刚说完人家住古墓的是怪人就被抓包,要不要这么现世报啊!
李莫愁也有些意外:“全真教武功。你不是全真七子中的任何一个,武功又远在他们之上,你是老顽童周伯通?”
“你知道我?”老玩童先是一喜,不过想到什么,马上苦着一张脸:“你是林朝英的后人吧,我师兄得罪了你师门,她便对全真派的武功处处克制,这也太不厚道了!”他就说这姑娘板着脸冷冰冰的样子有眼熟嘛,原来是像故人。
李莫愁对上一辈的恩怨不予置评,冷哼一声,转过头。
老顽童恢复能力一向很快,也就是俗称的没心没肺。打击过后马上就变成他乡遇故知的兴奋,“对啦,我好久没回中原去,全真教的那群牛鼻子们是不是老样子,又无趣又讨厌,你们古墓住得那么近,你肯定知道吧。”
虽然从小的教育让她对一切和王重阳全真教有关系的人和物都没好感,不过周伯通还真是个异类,至少他对全真教牛鼻子们的评价深得她心,莫愁眼中笑意一闪即过:“全真七子听到你的话会哭的。”
周伯通带着九阴真经这件事,在一个小圈子里已经是共识。眼前这个很会自得其乐的人,是不知道外面已经为了他手里的东西乱成什么样了吧,师徒反目见利忘义随时都在上演,死去的陈玄风,瞎了眼的梅超风,被放火烧了一通的重阳宫,还有那些不知道名字已经湮灭的炮灰们。
此时李莫愁要是再想不通欧阳锋的意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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