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师兄又端着一个托盘来看我了,托盘上摆着四个罩着餐盖的菜碟。
我连连摆手:“昨天的药效还没散呢!”
他一脸神秘道:“这次没有放泻药,这是师父特地嘱咐为你量身定做的‘辟谷大餐’。”
“少来,”我戒心满满,“屁股大餐?是不是又整一堆鸡屁股、鸭屁股的来玩我?”
“不是,不是,都是上好的食材。”三师兄说着揭开第一个餐盖。我好奇地凑上去一看,盘中空空如也。
“你偷吃了?!”一股怨念从我心底腾地升起。
三师兄摇摇头:“没,这道菜叫‘暮光’,是昨天傍晚师父命我采集来的夕阳之光,蕴祥和之气,寓无限之意。”
我哭笑不得:“这话师父教你的吧?他就喜欢忽悠人,太阳光无形无迹,怎么可能采集得起来?”
“是真的!你瞧,”三师兄从口袋里取出两个橙子形状的东西,“这是师父给我的法器,名叫‘暮光之橙’,人站在这法器上面,面朝太阳的方向,就可以采到‘暮光’了。”
在昏暗的烛光下,两只晶莹剔透的“暮光之橙”释放出美轮美奂的奇光异彩,而照射在它们上面的烛光似乎也被一缕一缕地吸了进去,似涓涓细流聚向橙子的核心。这“暮光之橙”果非俗物,不仅看上去赏心悦目,闻起来也……
“哎哟我去,这什么味儿?”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三师兄挠着头:“呃……不好意思,为了达到最好的采集效果,我是赤脚站上去的,感觉凉飕飕的,还硌得慌,不过很爽,就像足底按摩一样。”
我冷汗直流:“拜托,足底按摩也是要先把脚洗干净才能按的,现在这一盘子脚气让我吃个毛?”
“乱讲,我脚是没洗,可作为食材,这‘暮光’是洗得很干净的,采集回来后,我特地用露水过滤了三遍,别说是毛,连异味都不会有的,”三师兄有板有眼地解释道:“你不懂,这可不是普通的空气。师父说,你要放松身心,屏除杂念,调息入定,将这‘暮光’含入口中,便能舌下生津,神清气爽。待默念七七四十九遍‘辟谷要诀’后,用口水吞服,就会感到浑身充满正能量,五行自然,六脉调和,十天不吃不喝也不会有饥饿感。你可知道,为了采满这一盘‘暮光’,我昨天晚饭都没吃,一直在山里东奔西走,就为了找个最佳采集点。”
他说得好诚恳,我非常感动,然后吐了。
我本来腹中空空,这一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也顾不上纠结这“暮光”的问题,连忙把视线转向另外三盘菜:“那这三盘是……”
三师兄将盖子一一揭开,很有成就感地介绍道:“一盘‘晨曦’,一盘‘月色’,还有一盘‘朝霞’。新鲜干净无污染,不含任何添加剂,我还专门用小火煨了一个时辰,赶紧趁热吃吧。”
我望着四盘空气,幸福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被饿的。
“贵在坚持,这四道菜你要每天服用,坚持九九八十一天,及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便大功告成了。你是师父挑选出的万中无一之人,他老人家一定不会看错的,我就不打扰你修炼了,加油!”三师兄做了个鼓励的手势,满怀期待地掩门而去。
早知道是这般培养,“品道究竟汤”上我就不该多嘴,大师兄真应该感谢我,不然以他那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的容颜和身材,饿瘦了哪个部位都是灭顶之灾。他现在肯定在外面吃着大鱼大肉看我笑话呢,但万中无一之人岂能就这样活活被饿死?天无绝人之路,我惊喜地发现,这几盘空气虽然不中看也不中吃,那几只盘子倒是挺好吃的。
就这样,经过无数番惨绝人寰的折腾,当送来的盘子、碟子、筷子以及屋里的桌子、椅子、蜡烛都被吃光的时候,我终于达到了辟谷食气、胎息大定的境界,师父欣赏着我均匀的呼吸、玲珑的身材,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递给我一把梳子、一柄剃刀和一只篦子,说:“接下来,要学一门更重要、更实用的技能了。”
这个过程是从一只去了皮的椰子开始的,师父叫我把那些稀松纠结的椰子毛按他给我的图纸梳出各式造型,盘叠、结鬟、反绾、双挂、拧旋……起初我跟正常人一样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但很快我便发现了窍门,那就是把自己变成不正常的人。
我开始给椰子洗澡,确保它清爽的肌肤一尘不染,毛发如丝般柔顺;我陪椰子说话,让它心情舒畅,皮色变得无比鲜嫩;我帮椰子按摩,疏通经络,调和气血,毛发也渐渐浓密起来……这办法治秃顶也管用,我只告诉需要的人。
我觉得自己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的修炼了,但师父马上领我到地窖,指着堆积成山的椰子说:“同一件事情重复一万次,方能成为大师。”
然后,师父每天都会检阅被我调教成千姿百态的椰子大军,挑出艺术价值最高的摆在自己书房,剩下的端上餐桌,吃不完的最后都流向了山下的工艺品市场,大卖。
一万只椰子练下来,我果然成了大师:植物沟通大师和毛发护理大师。
师父赞许地点点头,又拖来几筐荔枝,布置新的训练科目:“去外壳,只用刀,不出一滴汁。”
这是一场更严苛的考验,我的植物沟通术也无能为力,荔枝们显然不愿意被我这笨手笨脚的家伙宽衣解带,死活不配合,把“口水”喷得我满脸都是。
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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