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澄如洗时,人间最萧索,屋外的枫红铺了一地,一只只陌生的脚踩上去,满路都是衰叶咯吱咯吱的痛苦□□。
屋内刺耳的电话铃声将那□□淹没,预示着更大的痛苦即将浮出水面。
“喂,您好。私家侦探事务所,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吗?”
年轻的私家侦探一只手搅拌着咖啡,另一只手接起电话,刚刚好兼顾悠闲的生活和繁忙的工作。
电话那边沉默着,许久响起一个低哑的声音。歇斯底里往往就隐藏在这些低而沙哑的声线中,比如杜鹃啼血的失恋之人,把大力气都献祭给了伤悲,剩下的人气儿不足以支撑他的日常生活。
“……您好,侦探。我本不该打这个电话,可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救救我。我想侦探是可以的,无意冒犯,但只要酬金充足,你们愿意接任何活儿。”
侦探先生挑了挑眉,他喝一口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秋景,随口敷衍着电话那边的伤心人。
“你说得对,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先生。”
“我姓文。”文先生可没有侦探的悠闲自得,他像个溺水已久的人,所思所想唯有如何爬上岸而已。一切长篇大论都是在加剧他的死亡,文先生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个人。”想了想,他道:“我没办法和你面谈。我现在的样子根本不能出门,我已被他磋磨得不成人形了,好几天没能睡个好觉,连饭也吃不下,我甚至没力气行走了。”
“照顾好自己,文先生。”至少撑住付完全额酬金。侦探放下咖啡杯,例行公事问道:“我有必要询问一下,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边又是好一阵沉默,侦探隐约感觉到,他无意间往伤心人的创口上又捅了一刀。突来的疼痛使文先生不得不咬紧牙关,许久,才道:“他是个小偷,他偷走了我一样重要的东西。”
侦探摇摇头,道:“先生,这类事件您应该去找警、察,他们会很乐意帮助你。”
“不。那样东西不属于财产,但却是我生命中的无价之宝。”
“什么东西?”
“……他是个无耻的偷心贼。”
哦?原来是情场失意。侦探索然无味地摆弄桌面上的文件,随手打开电脑,对这件新工作已失去兴趣。
无非是要跟踪调查这个偷心贼,查明他为何对可怜的文先生始乱终弃。可心怎么可能被偷走呢,它明明就待在自己应该待的地方兢兢业业维持文先生的生命。
对方察觉了侦探的懒怠,他发狠道:“只要你能抓住这个小贼,我付你五十万。”
侦探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以虔诚的姿态怜悯世界上一切为爱所愚弄的痴人。他愿意要一点点报酬,付出所有精力为他们解决一切烦恼。
他恭敬道:“文先生,我对您的遭遇致以最高尚的同情。对造成您一切伤心苦难的人发自内心地谴责。请您相信,我会给您一个完美的交代。”
“……”文先生的声音更弱小了,好像侦探方才的话又抽走了他不少人气,侦探真担心他说着说着突然断气了。
“所有的资料都发送到您的邮箱里了。那个贼的照片,我们认识的经过,他的不告而别,我的伤心欲绝,统统都在您的邮箱里。预付的二十五万明天会打到您的卡上,希望您不要让我等太久。”
金钱是动力。
挂了电话,早餐也没来得及吃一口,侦探点开邮箱进行自己的新工作。
文先生人如其姓,文采斐然,通篇大论发表出去就是唯美的爱情小说,但以侦探旁观人的角度看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笔者的自以为是,那位突然出现在文先生生命中的偷心贼,从开篇的相遇到结尾的不告而别都自然而然游刃有余,由娴熟的手法分析显然是位惯窃。
文章的末尾附了一张照片。这应该是张合照,文先生剪掉了自己的身影,只剩偷心贼先生孤零零接受侦探审视的目光。
那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英俊而优雅的男人。平和疏离的气质使他与谁都十分亲近,然而谁也无法真正地接近他。不说话,不动作,单单站在一边,轻轻松松地演绎出何为欲擒故纵。
看起来就是个危险的人。
侦探凝视着这张照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屋外开始清扫落叶,扫帚在地上划来划去,亡故的落叶可以安息了。
落日街因落日而闻名。街道笔直而整洁,像是一条为太阳准备的红毯,恭送它归隐西山。念其忠诚,阳光格外眷顾这条街道,落日时每一寸石板都会得到晚辉的照拂。
在落日街中心地段的咖啡馆品着咖啡欣赏落日,足以附庸风雅。
清脆的门铃惊动了咖啡馆内的服务员,服务员小姐挂上礼貌地微笑,道:“欢迎光临。”
走进来的男人肩宽腿长,风衣后摆因跨步微微扬起,潇洒又帅气。他好看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连唇线都近乎笔直,像咖啡馆外笔直的街道。他自带一本原版英文书,走向柜台时目光慢悠悠划过咖啡馆每一个可能藏着秘密然而坦坦荡荡的角落。
点完咖啡男人在靠窗的位置落座,不说一句多余的话,如执行一条一条即定指令的机器人。
自那天之后,穿风衣的男人每天都会来落日咖啡馆报道。有时候是清早,像是被秋风扫进来的一片落叶。有时候是中午,街上人来人往,他坐在窗边,看一看书,看一看书外的人。有时候甚至是傍晚,满载着星光而来,在固定的位
喜欢古穿今之影卫成帝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