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光阴过后,当我再一次在天柜山舒展开自己的枝干,迎着日轮投射下来的光华,我看见了他,他仰头看着我,“浅川。”
我零落了一身的桃花。
————楔子
我本天地间的一株灵根,生自混沌初开,得天地灵气滋养最后证得了传说中的混元道果,于是学那些神仙一样,给自己取了个封号,叫桃花祖师。名字虽然俗了些,但是贴切,说白了,我便是混沌初成时的一株桃花。
既然做了祖师,自然是要寻一处宝地,建一处洞府来给自己撑撑排场,于是我大袖一挥,占了这极西之地的天柜山,赶走了几个为非作歹的妖怪,自己做了山大王,不,是这一方道祖。我在天柜山呆了不知几多岁月,偶有游历人间,渐有名声在外,且不说本祖师神通盖世,除暴安良,单单小爷我这模样,放到下界去,那也是一方祸害,不,一方倾城。本祖师好歹也是桃花修习得道,君不曾闻此诗句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本祖师看这吟诗之人甚有慧根,于是稍作点拨,至于他今后成就如何便是他自身的造化了。
名声渐有,便有了香火,天柜山附近一带虽少有人家,但是零星大小几座城池里都供着老祖我,香火日盛,大抵是惊动了迷罗云海上面的人。据说天界自有规矩,香火这种东西玄妙的很,我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天界还会依照这玩意发供奉,不过这是后话。
然后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早晨,我看见一人穿了我洞府前的桃林飘然而至。
其实以他的修为是可以飞过来的,犯不着要穿这林子,只是当他缓缓走近的时候,那漫天桃花飞起来,穿了他的步子,落了他的肩,也迷了我的眼。
他一袭淡青色的云纹卷袖袍子,上面云纹舒卷,乌丝用一根玉簪绾着,玉是好玉,仙气充盈,这人也如玉。繁花错落,坠在他肩上,也不拂去。
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他修为不如我,这自打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他也不恼,只是在台阶下眯着眼睛看我,身后纷飞的桃花落定,他温润一笑。
“天君有诏,唤天柜山桃花神上上天任职。”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一如其人。
我便是那时认识他的,天枢星君。
“可以不去么?”我在人间游离自由惯了,听得下界一些小仙说,天界最是古板,哪有下界自由,尤其是天后,总是嫌弃自己女儿找的夫婿不好,隔三差五的找些风头正盛的仙界公子宴请醉仙台,美其名曰“评酒论道”,明眼人都知道那是相亲。
他听闻我的话,笑道:“如此也需上神自己去同天君说明。”
我这时才发现他笑起来也真是好看,一双桃花眼带着微微的迷离,里面的笑意盈起来,甚是亲切,原本便白皙如玉的面容在身后错落的桃花映衬下居然透出几分微红。
“好吧。”我于是封了道场,跟了他穿过迷罗云海,去往天庭。
我于九重天的睥天殿见着了传说中的天君,威严一如下界的雕像,只是要比那些雕像上的看着年轻好看许多,大抵是凡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亦没有下界雕刻的那般长长的胡子。他看了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光是他,睥天殿里九重台阶,凡是站在第六重台阶之上的莫不是天界宿老,或是修为高深莫测的神仙,他们中也不乏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面露异色。
看什么,本祖师fēng_liú倜傥,英俊潇洒,岂是你们这些白胡子老头子可比的。这一路走过来,多是些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难得见到几个容貌较好的女仙也是威严无比,一副前世你欠她的样子,让人不好亲近。
天界,还真是压抑呢。
不过,天君倒是极好说话,听了我的来意以后,居然二话不说答应了。明君啊,苍生之幸。
只不过,我终归是得道成仙,宇内有道,所谓规矩,我还是在天界挂了个名,清净天灵妙桃花祖师是也。
后来我才知道,天地灵根同凡人修成仙道不同,是天地生成的灵胎,无需历经九九天劫便可位列仙班,修行之事更是远胜于他人,普天之下没有几个,天君便是天地生成的灵胎,另有一株菩提成就无上大道法,人称菩提祖师,居于灵台方寸山。无怪乎那些老神仙都对我指指点点,却原来不是因为我长的俊俏,而是这个缘故。
因只是挂了名头却是天生灵胎,我于天界并无职务,却享受上等待遇,平日里大小宴会皆有请柬,就连天后也唤过我几回,莫不是也打起了我的主意,这可是不妙,醉仙台可是天界十大禁地之一啊,自然这是我私底下估摸着排的。
混了不知几多岁月,我就这么一直清闲着,虽不常居天界,但朋友也认识了不少,也有那么几个亲厚的时常腻着。
天枢星君便是其中之一。
他算得上是上古年间得道的神仙,虽不曾证得混元道果,却也相差不远。其人如玉,长得也是极好看,丝毫不同于其他宿老级别的人物,有事没事吹胡子瞪眼的。
那回我去碧澜天清净宫要些养心扶芝草途经玄妙天,却见着他在为一株小树浇灌,那悉心呵护的样子饶是老祖我得道多年也似有那么一刹那春心萌动,真是罪过。也无怪乎天界那些个小仙女总爱没事找事往玄妙天跑,天枢他,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这一点在仙家宴会上尤其突出,好几回老祖我在宴会上喝的酩酊大醉,都是他将我送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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