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裁见她一直温婉而内敛,忽而一笑终于增添几分明媚,想她应是一柔婉女子,有着不少隐藏的经历。只是修行之事若是执意执拗,收放不开亦为不可。便对她道:“你看绿茶也许清苦,却有余味甘美,看似平凡也需要用心去冲泡。我不是很懂茶,然而想来温水、点茶、布茶应该步步心思不应太多,也不应过少。若滤茶已有五次之后,想来这茶也无味了。默书师妹看你刚刚随我来时并非情愿,看来对此执着便是过甚。”
默书想到好久的执迷与不悟,心头的焦躁情绪涌起,略微皱眉道:“师兄,默书一直有意修行,好似心有所感却第一步总难迈出。也许我确实焦虑了。”
青裁看着她微笑:“说的过犹不及便是你这种情绪。你和我来。”
说话间青裁拉起默书的,跑向瀚海广场。
他们跑得很急,跑得也较远,默书垂下头,深深吸气。
广场很大,已至黄昏,可看到海上落日,还有落日余晖中慵懒闲适的人。
青裁拉着默书的手,带着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过一对对闲适而慵懒的人。
青裁拉着她跑过二百丈的广场,跑过了下面的滨海台,跑到了沙滩旁。
白沙、碧波、清风、暖阳,还有累得直不起腰来的默书。
青裁轻笑着,看着她渐渐将呼吸喘匀。
默书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她压下了呼吸间的困阻,直起身来。
看到她起身,青裁笑了。
青裁挥手间激起三尺的浪花,不高,却足够急。
默书慌忙去躲,却没有躲开。
默书淋得半身是水。
在还没有缓过气来的时候,青裁的第二道浪涛到了,浪高五尺。
默书慌忙间,再次被击中。
默书全身是水。
默书不快。
青裁的第三道浪到了。浪高八尺。
默书……成了一个落汤鸡。
默书没有再犹豫,下意识侧身。
青裁丈高的浪涛打在默书身上。
默书一个起伏,漂了起来随波而行。
青裁站在水波的最高处,随着浪涛起伏而漂荡,却又立于绝对位置的一点。青裁笑的很坏,将浪涛逼退。
默书又一次站在沙滩上,看起来……像个海上难民。
海水,在她的脚踝处起起伏伏。
默书有点怒火,却看到青裁看着自己笑,忽然明白了什么。
潮水每一刻都在,他挥手间带来的,便是潮水,涌入时为冲力,回复时为阻力。相来相回冲力愈大,阻力也是愈大。青裁快速起浪时,也要错过阻力回复的时期。这便是规律。自己希望修行也是需要顺应的规律。一味随自心执着前行,未必有利。况且元气便在那里,在空中,在世间,在地上,花草树木里,在飞禽走兽间。当然,也在人周遭。
每一个生命都有着自己的元气。甚至好似无生命的虚空与大地也有着自己的元气。它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只是微弱而不显罢了,好似刚刚过踝的海水。
默书的眼睛亮了起来,笑了。对着青裁轻轻鞠躬,不顾湿嗒嗒的头发,笑道:“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多谢师兄。”
青裁也笑着一礼:“师妹客气。”
青裁说话客气,动手间丝毫不客气,挥手间又是一道一丈高的白浪,对着默书直打而来。
默书不懂。自己若是已经懂得了,为何师兄还要这般整治自己。
可是她不打算再被浪花打了。
于是她想躲。
可是她躲不了。这是海水,浪花一片过来,后撤也躲不过水流,转身更是不智。索性一咬牙,一闭眼,转身后向,双手交叉护住头脸——反正伤不到,那就爱咋咋地吧。
忽然丈高的浪涛停在了默书身前。默书忽然放松了心神。转身回头,看到丈高的浪涛悬在自己头顶,一片浪涛,四周水波依旧涌动,却维系着这片浪潮。想来,青裁维系着它也是很耗元气的。
哄得一声,浪涛生生逆转了来势,反扑了回去,一时间水花四溅。
默书终于舒了口气。
忽然,她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极度紧张之下周身气孔紧闭,一朝得以放松,周身气孔大张,周遭气息一点点的涌入。这种感觉……好似肌肤的呼吸。内理的呼吸。五脏的呼吸。经络的呼吸……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平时的时候也会有,但也许不这样强烈,或者说,她自己未曾察觉。
肌肤腠理间有气息动她曾隐约有感,曾经努力探寻许久,可是发觉洒扫仆役同事中好多人也会无意间有这种感觉,想来修行那等寻仙问道之事,怎会如此平常。也便没有再留心。
原来……原来是这样。原来自己早有迈入修行的第一步。而不是一直停滞原地。
青裁看她恍然大悟的表情,知她终于得悟。
默书确实正在得悟,原来那份生命的气息便是元气,你有他有我也有。这种元气归结即为修行。默书得悟太晚,便抓紧每一刻时间。她闭上眼,却能感觉到另一种气息的流动,这种气息缓缓的流淌,她缓缓的将气息透过周身气孔一点点收入身体,藏入经络。
青裁笑笑摇头,心说默书这孩子倒也真是心够大的,在海边就敢这样轻易的入了定,不怕夜间潮汐上来把她打包卷走。青裁扬手,一股气息轻柔的包裹住了默书,将她拖起带离海边。
默书只觉得一股轻柔而澎湃的元气包裹住了自己。贪婪而没见过世面的默书哪里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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