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红着脸,径直的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刚一坐下,就听见有个男同学的声音对着我阴阳怪气地说:
“哼,还穿裙子呢,看你穿件破白汗衫我就气饱了!”
说这话的人是五葫芦,我不敢与他进行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可我却总感到觉他是在盯着我。耳畔边,我可以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失时机的寻找着有关于秋美的任何踪迹。然而,我没能找到任何线索,就连她的座位也没能找到。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难道于秋美就这样的被他们清除了?难道她已经带着自己的桌椅被关进了黑屋子吗?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一直的精神恍惚,上课分心走神。我被王老师无数次的点名批评,一次次的遭到了同学们的哄笑,同时也一刻不停的忍受着吴富禄鄙视!
升国旗的时候,我被安排在了最后边。我远远看到今天的司仪是李圆圆,两名护旗手是两位六年级的男生,而升旗手,居然就是马映萍。
中午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了,我跃起身子就往教室外面跑。就在穿过那条通往家里柴门的狭窄阴森的死胡同时候,我感觉时间格外的漫长,似乎总也跑不到头。我真的很担心,五葫芦会带着一帮人追上来打我!
好不容易跑到了屋里,我“砰”的一声就将里屋的那扇折扇门死死的关上,然后重重的趴到了炕上。紧张的心,这才稍稍的有所放松……
“徐丘海……徐丘海……”
“谁在叫我?”
突然,似乎正在昏睡的我,被自己的声音惊醒了,因为我好像听到了一位女同学的声音,她在叫我的名字!
“徐丘海……徐丘海……”
“你是谁,怎么到这找我?”
终于,我不得不痛苦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强烈的光芒刺痛着我的眼!
“徐丘海,你可真行,怎么在这趴着?”
“那我不在这,还在你家?”
眼前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我挣扎着抬起了脑袋,渐渐的,过了好久我才看清,原来是马映萍,她正半蹲在我的面前注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责备!
“你可真行,我让你回家拿红领巾,你居然趴在这给我耍赖!”
这,这是哪儿?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哪里是趴在我家的土炕上,我分明是爬在了学校草场上的一片青草上。马映萍穿着一件洁白的白衬衣,胸前飘荡着鲜艳的红领巾!
“你的红领巾呢?你回家拿了没有?”
“我的红领巾……?”
我猛地低头一看,我的白衬衣洁白透亮,似乎还散发着月亮般的光芒,可就是没有红领巾!
“啊对了……”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赶紧坐了起来,对她说:“你不是对我说‘下不为例’吗,然后就让我进了教室!”
“你做什么青春美丽臭美梦呀!”马映萍一字一顿的对我说:“‘少先队员不系红领巾,决不能走进教室半步’这是王老师定的死规定,你难道忘了?既然你没有佩戴红领巾,我有什么权利让你进去!”
啊也对,马映萍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起来了,9月1号开学第一天,王老师好像亲口对我们说过:“少先队员不系红领巾,决不能走进教室半步”,当时全班同学都在场,我就坐在我的座位上。
没错,早上马映萍让我快速地跑回家去取红领巾,她还承诺在周末评比纪律小红花的时候他会帮助我。可我怎么就这么的不知好歹,不但不知道积极主动地抓住这次机会,反而却是趴在草地上向马映萍耍赖!
“马映萍,我知错了,我这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我觉得我的脸上已经变得滚烫滚烫的了,在这个女生面前,我表现得是多么的幼稚!
“来不及了!”
马映萍说着,就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我的一只胳膊,我能够感觉到,她手掌下面的我的白衬衣,像绸子一样滑。
“五葫芦他们马上就要批斗于秋美!”马映萍急切的说道:“全校师生都要参加!”
“于秋美,是于秋美?”
“于秋美”三个字从马映萍的嘴里说出来,让我的脑浆子都在翻涌,我似乎之前一直都在寻找有关于秋美的任何痕迹,但她像是已经被完全清除了一样。然而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对于秋美的批判,才仅仅是个开始!我的脑袋一会向上,一会向下,一会向左,一会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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