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蒋熙元说完了,苏缜才抬起头来道:“看来你在刑部呆的不错,短短几个月的工夫能有如此长进,以往倒是朕埋没你了。”
蒋熙元一听坏了,便从凳子上站起来跪了下去,“皇上恕罪,这些并非臣分析出来的,臣并无欺瞒之意。”
苏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熙元,你与朕自小一起长大,你懂什么会什么朕若是不清楚,又岂敢信你。”他抬了抬手,“起来说话吧。”
蒋熙元偷偷地舒了口气,“皇上,刚刚臣所言的那些疑点,其实是莳花馆的一个杂役分析出来说与微臣的。”
“杂役?”苏缜微微蹙眉,旋即像是理所当然似的,一下子就想起了他遇见过的那个人,便问道:“那杂役什么样?”
“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挺瘦,长得颇为清秀。只可惜臣开的并不是南风馆,他做杂役着实有些埋没了。”
苏缜一听,心中越发笃定,“刚刚你所说的那些,都是那杂役所言?”
“除去对冯步云的揣测,关于案子的分析大多是那杂役说的。他所说的别人倒也不一定分析不出来,只是他分析的很快,也很有条理,倒不像个生手,不知道为什么甘心做个杂役。”
苏缜沉吟片刻,手指在榻桌上轻轻地敲了敲,“这案子,朕需要你把他闹得大一些,将吴宗淮扯进来。你可做的成?”
“闹大?”蒋熙元想了想,旋即明白了苏缜的意思,略有踌躇地道:“京城的案子由京兆尹负责,未呈报前刑部不便插手。况且冯步云呈上来的卷宗定是口供画押证据完整,臣那时再想推翻恐怕很难……”
苏缜摆了下手,“他查他的,你查你的。官面流程如此,你却不一定非要寻着这个去做。熙元,你不是如此死板之人。”
蒋熙元转了转眼睛,随即一笑,“臣明白了。”
苏缜站起身来,走到龙书案前随手拿了本折子,“吴宗淮最近越发大胆了,滑的像个泥鳅似的,这案子倒来的正是时候。”
苏缜烦透了吴宗淮了。
他想要推行新的官员考核办法被吴宗淮联合一帮老臣给驳回来了,说先帝施行的考核法才不过数年,外官刚熟悉了程序不宜此时调整,又说现在新朝刚立,要徐图之,还说因着庶人苏绎牵连了一批官员下马,此时吏部人手不足,等等等等,总归就是:不行!
苏缜心里跟明镜似的,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道理,吴宗淮就是不想他这么快培养起自己衬手的官员罢了。没有新的官员,苏缜就得指着这帮老臣干活,吴宗淮不过就是揽权。
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把吴宗淮从这位置上踢下去,满朝官员倒都不知道俸禄是谁发的了!
蒋熙元走到苏缜身边,“皇上可还有其它的吩咐,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苏缜点点头,还不等蒋熙元走到门口,又被苏缜叫住了,“那个杂役若是堪用,你便用着,顺便留意一下。”
蒋熙元笑着点点头,“臣也正有此意,也想看看这杂役究竟什么来路。”
蒋熙元回到莳花馆的时候天将擦黑,往日这时候莳花馆里已经开始准备营业了,但今天却静悄悄的,门口艳丽的红灯此时灰土土的随风轻轻晃荡。
蒋熙元远远地看了看,郁闷地摇头,转入巷子后从侧门直接进了后院。
后院里没有了平日忙碌的景象,厨子杂役管事婆娘,还有几个茶奉都堆在院子里,聊天的聊天,发呆的发呆。
有人眼尖看见蒋熙元进来了,便站起了身,前院的茶奉有眼力,迎上去道:“蒋大人?您怎么从这进来了?”
“我看前院没点灯。”
那茶奉叹口气,“今儿早起官府带人来把楼面封了,连九姑娘都给带走了。唉,真是晦气,您说那龚公子死在哪不好,我们莳花馆又找谁惹谁了。”
蒋熙元在心里大声道:说的就是!
“楼面姑娘都是都是卖了身的,横竖也走不了,倒也塌实。那些个打零工的杂役都走了好几个了,苦了我们这些签活契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谁知道这莳花馆还有没有开张的一天啊。”
蒋熙元一听,赶忙问道:“杂役都走了?”
“也没有,还剩几个。”
“那个挺瘦挺清秀的杂役呢?就是昨天晚上在雅院的那个。”
茶奉想了想,“您是说夏初?跟李二平关系挺好的那个吧。他没走,今儿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跟阮喜一直在雅院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夏初?这名字也略显女气了一点,倒是跟他的模样也算相称。
蒋熙元对茶奉点了点头,往雅院里走过去,一进雅院,便看见夏初和那个叫阮喜的茶奉在游廊里坐着,两人默默的不说话,脸色都不是太好。
“夏兄弟?”蒋熙元叫了她一声,夏初抬起头来一看是蒋熙元,立刻站了起来,“蒋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李二平她怎么样?”
“我是刑部的,不是府衙的。”蒋熙元再次重申。
“哦。”夏初点点头,侧身懒懒倚在了廊柱上。
阮喜跑到蒋熙元面前,嗵地一声跪了下来,照地磕了三个头,“大人,大人!您为二平做主啊!人不是她杀的,二平不会杀人的!二平是个好姑娘啊!大人!”
蒋熙元未置可否,只是重新打量了夏初一番,又看了看地上的阮喜,比较之下,越发觉得她不像个普通的杂役。
“你在这做什么?”
“还原一下案发现场,看看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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