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姐的意思,是季山为了辽军,才会与徐家的小姐订婚?”沈疏影望着常云善,一颗心怦怦直跳。
“虽然我对贺司令与徐小姐之间发生了何事并不清楚,但也能大致猜出一二,当初贺司令在订婚宴上,曾许诺会在过年前将徐小姐迎娶过门。可在他们订婚宴之后,却并不见贺司令有何动静,官邸也没有一丝是办喜事的样子。很明显,是贺司令摆了徐家一道。”常云善缓缓说着,一字字的敲进了沈疏影的心底去;“贺司令借着徐家的势力,从美利坚银行取得了贷款,并将刘徐两家的联姻彻底破坏,这种一箭双雕的事情,向来都是贺司令的拿手好戏。”
沈疏影听着,想起那一次自己在他们的订婚宴上,看着他那样温情脉脉的望着徐家三小姐,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刹那间冷了,灰了,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她一心盼着来救自己的男人,非但不去寻找她的下落,却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去与别的女人订了婚。
见她不说话,常云善从那一叠报纸中翻了翻,又是抽出了一张递到了沈疏影面前,正是当日徐玉玲在北平日报上发表的声明,白纸黑字,说的清清楚楚,双方嫁娶,各不相干,与贺季山正式解除婚约。
沈疏影一字字的看了下去,就听常云善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这份声明上说的虽是徐小姐主动与贺司令解除婚约,不过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她这样做不过是为自己留了一份面子,实际上,定是贺司令不愿娶她,她是没有法子,才会刊登这份声明。”
沈疏影心跳的越来越快,一大颗泪水从眼眶里落到了那一份报纸上,将上面的铅字晕染开来,有几个字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不知常小姐可否帮我,送我和孩子去前线找他?”沈疏影抬起眼眸,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常云善,眸光中是浅浅的祈求。
在报纸上,她已是看了条新闻,只道辽军主帅贺季山此次为了抵抗扶桑侵略,不惜将独生爱女送往国外,并变卖了辽军中所有产业,破釜沉舟之心,天地可鉴。
当她看见他将女儿送走后,心里却是微微放下心来,她知道他定是为女儿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有将孩子送走,他才可以心无旁骛的去与扶桑作战。可如今,她即使知道自己和儿子不该去打扰他,可想见他的念头却是那样的强烈,简直让她一刻都不能多等。
“你要带着孩子去前线?”常云善皱起眉头,似是颇为棘手。
沈疏影点了点头,轻声言道;“只有他才可以保护我和孩子,也只有他身边,才是对我和孩子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常小姐,如果霍先生回来,我只怕他不会放过我,我只求常小姐,可以成全我们一家人团聚。”
常云善思索片刻,道;“你说的不错,的确只有贺司令才能够保护你们母子,而我也的确不愿让健东再有机会找到你。可是,你可要想清楚了,此去前线千里迢迢不说,路上也是十分危险,那些炮弹可是不长眼睛的,稍有不慎,便是有去无回。而且如今天气正值酷暑,就算你能撑住,我只怕这孩子撑不住。”
沈疏影听了这话,便是转眸像儿子看去,小小的婴孩被嬷嬷抱在怀里,睡得正香,她知道常云善说的不假,都是她见夫心切,竟是不曾为孩子考虑,此番见到孩子肉嘟嘟的小脸蛋,又想起远在国外的囡囡,她只觉心头绞的疼,少不得是柔肠百转,心里纠结到了极点。
“贺司令这次将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在了镇寒关,就连北平城的守军也都是全部调到了前线,北大营如今只剩一个空架子。你如今就算回到官邸,官邸里也不过是一些仆从妇孺,而且据我听说,贺司令甚至将官邸的下人也都是尽数驱散,只剩了几个老妈子守在那里罢了。”
常云善说起来,却想起贺氏官邸原先冠盖京华的气派,那一种繁华,如梦似锦,油烹鼎沸,眼见着如今这般凄清,让人只要想着,便是唏嘘不已。
世人皆知,贺季山此番是领着辽军,抱着与扶桑人决一死战的决心,甚至不给自己留丝毫退路。
沈疏影听她这样说,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这一仗,是不是不打算活着回来了?”
将北平城的守军尽数调到前线去和扶桑人拼命,将女儿送到国外,甚至连官邸都是只剩下几个老妈子,沈疏影联想起来,便是吓得心头巨震,就连声音都是颤抖起来。
常云善没有说话,而她脸上的表情,却是让沈疏影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我要去前线,我要去找他!”沈疏影倏然站起了身子,她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语气里却是坚定的,简直是不可转圜的坚决。
她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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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他,她没有死,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决不能抛弃她和孩子,他们还要将囡囡接回来,他们一家四口,要永远的在一起。
念及此,沈疏影泪流满面,巴不得马上就可以赶到贺季山的身边。
月色皎洁,白浸浸的一片,很是明亮的样子。
夜已经深了,虽是正值八月,可镇寒关地处关外苦寒之地,即使酷暑时节也并不似北平那般炎热,入夜后更是凉津津的,夜风习习,吹在人身上更是让人觉得十分凉爽。
镇寒关的对峙,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时刻,果真如贺季山所想的那般,扶桑在此役中投入了大量的兵力,辽军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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