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晃神,竟是将我评分留到了最后,而且前面九位评审各执一方,竟是两人成绩相同。等于说,此次比赛冠亚军的决定权在我手上,就看我给出分数的高低了。
清亮的那双眼注目而来,我噙着抹浅笑与之对视,看到里头有些许的期盼。垂眸再次对两幅画审视,定目良久,低沉了嗓音道:“十分。”
身旁一位老者询问:“哪副画是十分?”
我抬眼扫向众人,见已是全场焦点,尤数那双眼睛最晶亮,敛了嘴角的弧度,风轻云淡道:“两幅都是十分。”无论是从我观感还是从评审的角度而言,这两幅画平分秋色,不分轩轾。但如果真要衡量出高低的话,我觉得何胥谦的要略胜一筹。
许阡柔画的是意,而何胥谦画的则是魂。两者一相比,立见真章。当然这是我的观感,能够得到这许多名画家的肯定,他们俩的水平是在伯仲之间的。我只是略微藏了点私心,偏向了......她而已。
话一出来,全场哗然,评委们纷纷议论,分数相同要如何评定胜负,此次比赛的魁首无法决出。我一声低咳,引来注意后道:“虽是比赛,但谁规定了冠军只能由一人得?既然两幅画都得到大家的认可,何不来个双冠军?”
“我要求加赛!”一道清脆的嗓音划破长空,转眸而看,就见许阡柔微仰了视线,凝看着我,刚才的话正是出自她口。她的唇角扬起了弧度,面带微笑着说:“既然是比赛,还是分个输赢为好。”
不由失笑,存了点小私心,这丫头居然还不领情,看来是我妄作小人了。评委席内一片商议声,这回我选择沉默,既然路是她选的,那我就坐壁上观即可。于是清场之后只剩他们两人,这次决定最后评分时十名评委同时给分,一次定胜负。
结果在我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许阡柔这一场加试心急了,她比那何胥谦要快了近二十分钟,等于说她一副画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完成。虽说速度也是我们评分的一个标准,但在一小时后何胥谦将画交上来,共同影射到液晶显示屏上时,许阡柔的眼中闪过惊异。
同样以“秋”为立题的两幅画,前者画的是深秋情浓,后者画的却是萧条寂寥,两者相比,秋的萧条更震撼人心。不用说,这一场加试,何胥谦胜!
颁奖仪式,我把银奖的奖杯递到许阡柔跟前,此时她已经一扫刚才落败后的沮丧,又恢复了神采奕奕。她伸手来接时,指尖相触,我低眸看了眼,白皙修长的手指,宛如和田玉般,不由心道:这就是画画的手吗?
微微失神,手中的奖杯已经空了,她揽在了身前,倒是没再直视我,反而低垂着眼。仔细看,她的双颊似有微红,原来是害羞了。我淡笑了下,浅声道了句“恭喜”,她匆匆抬眼看我,在碰上我的视线后,又立即躲闪开,脸比刚才更红了。
散场后,我坐在车内思考问题,待从反光镜里看到她慢慢朝这方向走来时,唇角露出了会心的笑。既然心动,为何不行动?推开车门下车,靠在车身上,凝着那纤细的身影逐步向我走来。她的视线定住时,脚步缓了下,但没有停。
“许阡柔。”我在她靠近时,轻喃她的名字。
她顿住脚,仰起头,目光看进我眸中,学了我的语调,轻唤:“苏暮年。”
也许是那天的阳光极好,也许是她长发及腰仰视我的角度太过迷人,后来无数个夜晚,我思念的都是她美丽静怡的这幅模样,无形中散发着妩媚,只在她的唇间滚过我名字时,我就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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