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寻只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没有以往焚天的烈焰,没有孩童撕心裂肺的呐喊,亦没有凤九夜得意而阴毒的狂笑,有的只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开得煞是烂漫,红色的、黄色的、粉色的花瓣在轻柔的暖风中招展。青草莽莽中,男子修长的身影缓步走来,冷峻的面容,傲人的风姿,狭长的双眸中波光潋滟。
他无声无息的欺近她的身畔,眸色低沉中俯身覆上了她娇嫩的唇瓣。
凤七寻觉得那落吻很是真实,真实到她仿佛能够感受到他双唇的柔软和温暖。她缓缓睁开眼睛,不期然的瞧见了男子放在面前的俊脸,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蓦地,一只大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耳畔响起了男子故作严肃却掺杂了些许笑意的声音,“亲热的时候不要把眼睛瞪那么大,别人还以为我强迫你呢!”
凤七寻拧起了眉头,一把拿开了赫连沣的手,同时抵着他的胸膛推开了他,“你这是在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占我的便宜么?”
赫连沣眨了眨眼睛,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凤七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
赫连沣伸出食指戳上她的眉心,不满的道:“不要总是皱着眉头,小小年纪哪里有那么多值得皱眉的事情?”他在女子不悦的目光下,讪讪的拿开了手指,又不自觉的下滑到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后说:“刚才的事不能怪我,都是你的睡颜太诱人,我努力的克制了自己后,才只是亲了你一下而已!”
凤七寻挑眉,“这么说你要是不努力克制,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来呢?”
赫连沣手上的动作一顿,“qín_shòu不如?这个词我喜欢!”
“……”
瞧着她脸上郁闷的表情,某人轻勾起削薄的唇,笑得那叫一个阴险,“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了,我要是不真的做点什么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你的期待呢?”
凤七寻闻言立刻坐了起来,下意识的向里面缩去,并且用双臂护在前方,一脸小心的睇着渐渐逼近的男子,故作镇定的道:“你…你想做什么?”
赫连沣伸出大手,一把攫住了女子的手腕,贼笑着说:“你马上就是我的岐王妃了,你说夫妻之间除了男欢女爱,还能做什么呢?”
凤七寻实在忍受不了他那么直白的说法,干脆身子一歪,故作虚弱的栽了过去。
赫连沣面上一惊,急忙伸出猿臂把她揽进了怀里,表情担忧的道:“怎么了?是毒性还没完全解除么?都怪我,我不该你一醒来就同你玩闹的!都怪我!”
到底是不忍心他自责,凤七寻睁开眼睛,用安抚的语气道:“我没事了,就是有些头晕罢了,你不用那么紧张!”
“真的?”
凤七寻重重点了点头,“真的。”
“那就好!”赫连沣松了一口气,环着她腰肢的手又紧了紧,叹道:“这次可真是凶险!看来以后无论我去哪里,都要把你带在身边了,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同样的担惊受怕了!”
凤七寻轻笑了笑,乖顺的偎在他的怀里,“你不是常说,女子的名誉最是重要吗?我一个未出阁的郡主,整日里无名无分的黏在你身边,不怕招人口舌么?”
赫连沣轻抚着她的青丝,“名誉哪里比得过性命重要?更何况谁说你无名无分了?你可是皇兄钦定的岐王妃,是我赫连沣的女人,以后谁要是敢在背后嚼你的舌根子,我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凤七寻坐直身体,一脸疑惑的问:“你说……皇上下旨赐婚了?怎么会?”赫连燮不是一直想利用她逼的赫连沣谋反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两人的亲事?
赫连沣轻点了一下头,把所有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除了先皇遗诏的事情。他不想让凤七寻对此感到愧疚或者不安,用江山的继承权来换取他心爱女子的命,他心甘情愿!
凤七寻心里也有和赫连燮同样的怀疑,先皇在世的时候,她不过是一个垂髫幼童,先皇怎么会把她指给素不相识的岐王爷呢?她大概知道赫连沣对她隐瞒了些什么,而那些被隐瞒的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追问呢?
“既然早有先皇的赐婚圣旨,你为什么还要驻兵在离都城外,迟迟不肯入京呢?”拒不入京可是有涉嫌谋逆的罪名呢?
“皇兄之所以下旨命你入宫待选,就是为了激怒于我,我如果不满足一下他的期待,而是若无其事的进京复命的话,我担心他会做出其他伤害你的事情。你瞧,我驻兵在离都城外的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在宫里很消停?”赫连沣故作轻松的道。
凤七寻不由得垂眸轻笑,顺便掩去了眸间的泪意,“傻瓜!真是一个傻瓜!你可是大凛朝战无不胜、运筹帷幄的岐王爷,怎么会这么傻呢?”冒着被扣上谋逆之罪的风险,只为她在宫里可以不受到赫连燮变本加厉的刁难,这个男子对她的爱和在乎,怕是早已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赫连沣重新把她拥入怀里,漫不经心的道:“这不是傻,这是爱!如果换做旁人,我才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呢!只是……”
“嗯?”
“你到如今还是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会如此针对焱儿吗?这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一次又一次的杀机,你和他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不为人知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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