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事多,慕容远在南书房留的久了些,午膳也直接在南书房用的。
午后和几位阁老商议完事情,她便直接在南书房歇了一觉,起来之后将手里剩下的些许琐事处理完毕,就准备回府,却接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信。
夹在兵部的邸报中的,是李君曜从玉阳关写来的信。
慕容远有些受宠若惊。
自她冲动之下写了那一封信之后,到如今已经整整三个多月了。熬过漫长的冬季,到了二月,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四下里绿意盎然,却不曾想李君曜在这个时候,给她回了信。
拿着黄色的牛皮纸信封,慕容远一时间却并不敢拆开。
当初写那封信,更多的是被李君凌的行为刺激到了,冷静下来之后满满的三大张纸最终被她删减成了两个字,她本来都以为李君曜根本不会回这封信的,毕竟,她的话那么简单潦草、毕竟边关战事危险而汹涌……
可他回了。
慕容远有些发愣。
李君凌和郑明朗并肩走进来,就看到她拿着信封发愣。
李君凌在嘉云台养了足足一个月的伤,才被太医恩准下地走动,然后他就搬回了云曦台。正好太子赖在云曦台不走,闵先生和纪侯爷也没办法跑到云曦台来给太子授课,李君凌就临危受命暂时担任了太子的老师。
授课的内容都是闵先生挑选好了的,他不过是照着讲解然后监督功课罢了,却没想因此而让太子喜欢上他的课,更加名正言顺的赖在了云曦台。
公主更是以此为由,直接让他教导太子去了,不用再监管秘书监,转而把权利移交给了郑明朗。
李君凌乐得清闲,便也趁机好好将养身体,便真的不再管秘书监的事情。今日来南书房,还是郑明朗拖着他来的,郑明朗有意求娶姜楚恬,拉着他来公主这里求情希望公主能出面做个媒人,帮他在姜维姜大人面前提亲。
李君凌倒是不知道他自己哪里看起来像是做这种事情的,更加不觉公主殿下有做媒人的潜质。但实在招架不住证明的口舌之功,所以他硬着头皮来了。
当然,不排除他想见慕容远这一个原因——自他受伤之后养病起,慕容远就几乎不怎么见他了。李君凌隐约察觉到她刻意疏离的态度,心下有些自嘲,但总是忍不住想在她面前露个脸……自己都搞不懂这种情绪到底是从何而来。
“公主。”这里没有多余的人,李君凌和郑明朗就只是简单的行了个揖礼。
慕容远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就将信封揣在了袖子里,板着脸问道:“什么事?”
虽然已经很熟悉了,但她板起脸的样子,郑明朗还是有些畏惧,故而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李君凌。
李君凌哭笑不得的捅他,“你说啊。”
郑明朗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有些羞涩,“公主,微臣有一事相求……”然后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臣斗胆,求公主殿下做个媒……”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慕容远浅浅的笑了起来,说道,“这是好事,你害羞做什么?”
一番话,说的郑明朗脸都红了。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这样自己相中了心仪的姑娘求着公主帮忙做媒,却并没有禀明父母的行为已经很算出格了。可他怕事情有变故,毕竟如今的姜楚恬可是多少王孙公子梦寐以求的闺阁千金——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当初那个豆芽菜似的邻牙利齿的小姑娘,如今在不知不觉间就出落得亭亭玉立、大方动人。
他怕等他求得父母的同意然后再上门求亲,那时候姜楚恬说不定早就嫁作人妇了!
这事儿得先下手为强才行。
所以就厚着脸皮来求公主了,本来怕公主不答应,才拉着李君凌来做说客顺便给他壮壮胆,却不想公主这么好说话!
郑明朗顿时眉开眼笑的朝慕容远行了个大礼,“谢公主殿下恩典!”
“起来吧。”慕容远淡淡的笑道,“金簪可准备好了?”
依照古礼,他们上门求亲,要给女方准备金簪以示相中之意,如果女方接下金簪并戴在头上出来还礼,就说明这门婚事成了,故而慕容远有此一问。
郑明朗却恍然大悟,随后苦了脸,“没……”
慕容远就瞪他,“你是有多傻?”然后站起身,“去宝泰楼!”
李君凌温和的笑着,看着她难得热心的帮着郑明朗张罗这事,心下却是疑惑不解——这样的俗例公主怎么会知道?
然而慕容远并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直接带着他们出宫,到了宝泰楼。
开春之后,最先盛开的迎春花被种在花盆里,临街的商铺门口每家都摆着好几盆,褐色的枝头上挂着一串串黄艳艳的花朵,比那二月的春光还要明媚动人。
慕容远穿着一身十分应景的装扮,鹅黄色掐腰的缂丝通袖小袄并珠灰色绫棉裙,裙摆上用鹅黄色的丝线绣了小朵小朵的迎春花,衬得她整个人都肤如凝脂、娇艳动人。
李君凌跟在她身后上楼,看着她窈窕纤细的身姿经过数月的调养,已经摆脱了曾经的骨瘦如柴。虽然仍旧过于纤细,但到底气色好了很多,也就微微放心。
麒麟香的威力和霸道之处,他比谁都清楚。
慕容远并没有让侍卫清场,她虽然成日里冷着脸,但却并不是一味端着架子的人。不过好在这个时候的人本就不多,宽敞的厅里除了售卖珠宝首饰的人外,一共也没几个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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