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看着这样的公子,不禁会心一笑,终于明白为何她偏偏要选此时到长安。
白日进出城门的人实在太多,守门官兵检查并没有夜间仔细,只要看见云晚箫一亮将牌,便不问不查,直接放行了。若是夜间入城,定会惊动守门官兵查问,这理由一说,必定会在守门官兵中流传开来,必能最快传到皇上与定王耳中,知晓她云麾将军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神魂颠倒,不惜夜入长安,只为见佳人一面。
长安守将仔细查验了云晚箫手中的武将将牌是真非假,又瞧了瞧马车内外,只有云晚箫与随行的副将与丫鬟,便挥了挥手,示意打开城门,放行。
“快些入城,本将军可等不得了!”云晚箫放下车帘,这句话说完,接连咳了好几声。
若不是哥哥云飞死也不愿再来长安,这苦差也不会轮到他云扬来做。
“诺!”云扬抓了抓脑袋,从来没有瞧见过将军如此,可是将令不可违,他只有应承着,等长安城门开启,赶马驰入了长安城。
“谁说云晚箫不好女色的?你瞧,见了咱长安的霍姑娘,不也忘形如此了?”
“可不是!你瞧他那急色的样子,当心进了这长安城,便回不了商州了。”
“他这身子还能活几年,只怕还没尝到霍姑娘的芳泽,就激动得见了西天佛祖了!”
“嘘……你们几个小声点,当心……”
隐隐约约地听见守军的议论,云晚箫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对着栖霞点了点头,这第一步,算是成了。
长安灯影点点,像是棋盘上落满的白子,这一局没有回头路的棋,她云晚箫既然已经踏了进来,便只有杀到最后,才能有一线生机。
七里烟花巷灯火通明,丝竹渺渺,沁人的脂粉味儿不到巷口,便已隐约可闻。
云晚箫揉了揉鼻尖,忽然觉得有一丝凄凉在心头蔓生——当无路可走,女子沦落到卖笑为生,该是怎样的绝望,才能舍下尊严与矜持,强颜露出撩人心魂的笑容?
“娘,我们已没有退路了,你是晓得的。”
云晚箫忽然想起她在拂影庵中听见的这句话,心道:“她们究竟是走到了什么困境,才会说出没有退路的话?”
栖霞看着出神的云晚箫,轻叹了一声,眸光有些黯淡,暗暗道:“尉迟大哥你放心,我答应了你,会一世保护公子,便不会食言。只是你许我的来世之诺,可不要忘记了。”
香影小筑今夜红灯高悬,郑净持在门口迎入了一袭白裳的翩翩李益,含笑引着李益一路走入了前堂。
李益甫才坐定,絮儿已带着其他鱼嫂上满一桌酒菜,为李益斟满了酒。
郑净持给自己斟了一杯,笑吟吟地道:“素闻李公子才学出众,当日小女出言顶撞,实在无礼,还请李公子莫要介怀。”
李益慌忙起身拜道:“那日确实是小生唐突了霍姑娘,应当是小生自罚三杯才是。”说着,便拿起桌上的酒杯,接连饮了三杯。
郑净持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小玉能遇上李公子你,是她的福气。”说着,郑净持脸上的笑容敛得一干二净,愁着脸叹了一声,“只可惜,小玉不懂珍惜,唉。”
“霍夫人切莫如此说。”李益摆手道,“是小生还不够好,入不了霍姑娘法眼。”
“你瞧现下流言四起,那些常来捧场的公子都不敢来了。”郑净持再叹了一声,“如今只有公子敢来瞧小玉献艺,所谓患难见真情,若是小玉错过了李公子,这辈子可就真的完了。”
李益听出了郑净持的言下之意,惊喜道:“霍夫人的意思是……”
郑净持愁色道:“只怕李公子已瞧不上小玉……”
“小生一心倾慕霍姑娘,岂有瞧不上之理?”李益一时激动,此话一出,顿觉唐突,连忙摆手道,“小生是一心想要疼她、怜她,只是霍姑娘始终不给小生机会。”
“李公子此话当真?”郑净持连忙问道。
李益正色指天,一脸诚挚,“此心可表日月,岂能是假?”
“好一句‘此心可表日月’!”霍小玉的厉喝突然响起,李益与郑净持皆是一惊,那话中带刺的冷意,足以让两人觉得心里堵闷。
原以为是云晚箫到访,穿了一袭雪纱流苏裙,只为少些妖媚,多些素雅,却不想竟是他李益!
郑净持冷脸走到了霍小玉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日子总要过,你不是答应过娘,不管是谁,都要好生应酬么?”
“娘?”霍小玉嘴角一勾,笑得凄凉,“你还想将我托给他?”手指狠狠指向了李益,当目光落在李益脸上,那眸中的冷冽让李益的心猛地一颤,冷得让他有些害怕。
郑净持眸光中露出一抹哀色,“你这是什么话?娘处处为你着想,你怎能这样对娘说话?”
絮儿抱着酒壶走近霍小玉,低声道:“姑娘,这难得有生意上门,若是……若是……”
“你们都想我跳舞,是不是?”霍小玉凄楚的目光一一扫过郑净持与絮儿,香影小筑生意清冷半月,她不是不知道,这平日积蓄确实也撑不了多久了。
郑净持眼圈红了起来,虽然沉默不语,但是意思很明了,今日这李益,她霍小玉是非伺候不可!
絮儿眼巴巴地看着霍小玉,若是香影小筑再这样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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