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还有香雪海,有着注定要陪伴他一生一世的叶孤城。而未来,他还有一个真诚相待的徒弟。而他要努力为自己赚取的,还有倾心相交的两位师弟。
香雪海轻吟。
张三丰长叹一声,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二人身上,张无忌等人开口欲言,却都无话可说。
百年的时光,没有任何人能够插的进去。
看着面前须发皆白的老者,心头无尽的烦躁与焦心都渐渐化作平静,张三丰就是给人这种宁静无争的感觉。冕旒突然道:“张三丰,你的一生,可曾有悔?”
张三丰长笑:“人之一生,怎能无憾?但于人生大道上,我却可说一句‘无悔’!人生多遗憾,悠悠百年,总有错失,何必苛求?只求无愧于心,便能笑言无悔。”
“‘人之一生,怎能无憾’?……的确,我有诸多遗憾,可此生所作所为,却亦无悔!六岁握剑,十三杀人,十四问道,不过为守一人。多历苦痛,却可与他们相逢,我之大幸!人之一生,怎能无憾,何必苛求!”
冕旒放声大笑,多日来的郁结似乎一瞬间被打开,内力灵力翻涌不息。
何必入执?他未来生命长久,只要魂魄不散,何愁未有再见之时?何必非要纠结短短的一生一世?
比起看着他们生死,若是从未遇见过那些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无法弥补的损失?
如陆小凤,如花满楼,如宫九,如黄药师,如云天青,如玄霄,如宗炼师父,甚至还有那千古一帝的始皇嬴政。
若是见不到,才真的是要后悔的吧?
“张三丰,不,张真人。承君此言,感激一生。”冕旒站直身体,他将香雪海插|入后腰,从戒子中毫不顾忌众人震惊的抽出了天问剑:“小师傅,你说‘天意难违’,可亦有人告诉过我——”
他竟是忘了,那位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忘怀的师弟曾说过的话——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言惊喝全场,冕旒大笑道:“是了是了,我居然是忘了他说过的话!他说‘生尽欢,死无憾’!他说‘活一辈子,不求福禄寿,不惧离别苦,只愿走到头来,笑言无悔’!——而我,信他!”
张三丰大笑道:“说得好!清修百年,我却不如他看得透彻!”他拔|出身边弟子腰间佩剑:“只是不知那人高姓大名?我又是否有幸能与他一见?”
“他的名字是云天青。白云自在的云,雨过天晴的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青。”
就像那雨后的天空,青碧万里延绵不绝,若是可点缀白云,当真是这世上最悠然自在的色泽。
天青。
张三丰点头:“好名字。想必那人,也定是极为优秀的洒脱之人。”
“自然。”冕旒抿唇笑了笑:“你的剑,不好。”他一抖长袖,从戒子中抖出一把青色剑鞘的长剑,将手中的天问剑扔给了张三丰:“这把‘天青剑’是他为我所铸,今日与你用它来比试,一定更好。”
张三丰叹息抽剑:“果然是好剑。”
“可惜你不懂灵力,否则能更好。”冕旒朗笑道:“是了,我不用遗憾,将来天青若修做鬼仙,不比他做人更强?而我修为大成,即便赶不上,霄师弟被囚困东海千年,我也能帮的了他——是了是了,我竟是忘了这些只短浅的注意了眼前!我相信,你与天青,今生还有再见之日。”
他挥舞长剑,琼华派至高秘典归元真诀如星尘洒遍张三丰周身,瞬间解除了十香软筋散的后遗症。
张三丰感受着重新回归体内的内力和甚至比以往更加健康舒畅的身体,长笑道:“那么,我等着!”
他抽出天问剑。
皇冕旒:“百年战约。”
张三丰:“于此一结。”
两柄神兵骤然交锋!
这不像是一场决斗,更像是一场华丽的演出。太极剑法灵动飘渺,瞬息万变,而冕旒的剑包含了五行之秘,更是体现出速度的极致!这场对决太美,太震撼!那一声一声,都似是击打在了人心尖上,气浪翻滚,让除了张无忌外几乎所有人连退数步,几乎要吐出血来。
第一剑!第二剑!第三剑!……第九剑!
第十剑!
这十剑不过是瞬息之间,却蕴含了二人全部的修为!
胜负已分!
张无忌惊呼:“师公!”
“师父!”
“师祖!”
“张真人!”
无数声惊呼后,张三丰与冕旒静静面对着面。
赵敏极是紧张,无论这二人谁死对朝廷而言都是好事……当然,她更是希望两个都死掉的。
“不愧是皇前辈。”张三丰叹息:“我百年修行,终还是一败。”
他的剑离皇冕旒尚有数寸距离,而对方的已抵在他的喉间。
张三丰遗憾道:“您未出全力。”
“不,在剑术上,我已出全力。”冕旒摇摇头,缓缓微笑:“剩下的乃是修仙之法,用出来则对你不公。”
张三丰多少有些遗憾,叹了声。
“我不过比你多些机缘罢了。”冕旒放下剑,笑道:“你已是天纵奇才,便是当年修习先天功、一阳指和《九阴真经》的王重阳怕也是及不上你。若我还只是当年刚遇到杨过时的我,说不定是打不过你的。”
张三丰长笑收剑。
张无忌松了一口气,笑道:“师公,你们没事就好,无忌可是担心得很。黄……”
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去称呼对方,张三丰尚且称其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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