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轻心里有几分惊讶。
一直以来,这个高中男同学给她的印象都十分模糊,隐隐约是一个消瘦,苍白得没有血色,存在感极低的少年,象一株在风里面从来不发出声音的芦苇。
长的模样都已经没有了具体形状,不想这阔别经年,记忆中毫无存在感的少年竟是鹤立鸡群,出落得玉树亭亭了。
那头陈寒是刚落地,跟飞机上那对夫妻才告别不久,看了看手表,指针到了整点陈寒拨通了布轻的电话。
电话接通刚要开口,却听到里面一个不容考虑的指令:“左转。”
男人于是依言左转,左转后就完全呆在了那里。
有些人万中无一,一出现就是惟一的清晰锐化,其他人事物则自动在眼中高斯模糊。
上次见到她,还是半年前了,她,把她那头长长的黑直发烫卷了,象一尊大荧幕里走出来的芭比娃娃。
她总是擅长打理自己的,在高中的时候就一身标志性的白衬衣,一头标志性的黑直发,一通惊艳横扫,少男少女无有人敌。
那头陈寒就这么挪不动眼地杵在原地,心里烫的像可可,然而雪娃娃却不曾赏赐给他多余的目光:“走吧。”
她经过他身前,象多伦多最冷的风刮过他。
见那人头也不回,男人只能跨着两条大长腿跟过去亦步亦趋。
“饿吗?”她忽地发话。
“轻轻你呢?”陈寒低头去看那张没有笑容的侧脸。
“回答饿还是不饿。”
“饿。”
布轻点点头。
陈寒便跟她旁边,一起走进一家餐厅。
布轻拿过桌上菜单,看过片刻后只点了两样菜,朝服务生微笑谢过后转手给了陈寒,“我点好了。”
陈寒接过菜单飞快看了几眼,没有拖泥带水地又点了五道菜,还要再点布轻阻止了他:“顾念今后我们这样吃饭会十分高频率,也许有一个规矩你需要知道,陈寒同学,点的菜就要全部吃完,你确定还要再点吗?”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陈寒连忙道歉,瞥了一眼自己点的那几道菜:“今天点的也不能剩吗?”
布轻没有回答这一问,端坐在他对座象一名刻板严谨的律师:“鉴于我们现在一起生活,财务方面明天我会做出一张消费额度的表格,我们按照规定的额度消费,可以接受吗?”
陈寒向来没有精打细算的习惯,想知道具体一点:“那个额度大概是多少?”
“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
“可以。”讷讷地瞥她一眼:“轻轻好霸道哦。”
布轻点头:“望你能习惯。”
“我,”陈寒迟疑,小声:“我喜欢轻轻这样。”
布轻依旧点头:“那很好。”
第一道菜这时到桌了,陈寒不紧不慢站起身来,默不作声地给布轻备好纸巾,布好刀叉碗筷,把菜里好的挑出来夹到布轻碗里。
这番动作是第一回,却也做的落落大方风度翩翩,而那双腻在她身上的眼眸又清又亮,小心留意着她每一丝情绪动态,着实是和风温柔再妥帖不过。
布轻突然发话:“可以了。”
陈寒一愣,夹菜的筷子也跟着愣在半空。
布轻面容冷漠地用餐,“不要象雄孔雀开屏一样太过献殷勤,自然就好。”
陈寒于是将手收回,两页睫毛微微颤了下,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下回一定注意。谢谢轻轻你能指出来。”
布轻将刀叉放下:“不用总是道歉,自然就好。”
陈寒回了声好,“我记住了。”
布轻点头:“如果我给你带来不快,请直接说出来,或者离开,无需跟我报备。”
陈寒抬眼看她,居然从顺如流:“轻轻好冷漠,都不笑一笑。”
布轻重新拿起刀叉:“不笑并不意味着不开心,只是不想做表情,如果这样会影响到你的心情,我会尽量避开。”
“不不不,不影响。”陈寒连忙澄清,却又忽然反问:“为什么不是笑一笑呢?轻轻笑起来可好看。”
布轻切下一角牛排:“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笑的。”
这时一名服务生过来给他们餐桌上点上了蜡烛。
“谢谢,辛苦你了。”
陈寒看布轻跟那名男服务生微笑说话,忽然体会到什么是嫉妒。
服务生特别看过布轻好几眼,鞠躬离去。
布轻仍优雅用餐,明黄如炬的烛光忽上忽下地跳跃,将女孩这时雅致如岚的轮廓,投射在一旁的墙壁上,随着她用餐的动作,墙壁上的影子不停地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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