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耀荣努力挤出灿烂的笑容回道:“我知道你一个人,担心你害怕,所以我就过来了。”
又是一阵颠簸,沈宛昔一个前倾,柯耀荣一个后仰,好在柯耀荣后仰的时候抓住了门框,才使得他没有倒在地上,沈宛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直接倒在了柯耀荣的怀里。
就在那一刻,沈宛昔的心已经被融化了,在这深思存亡的关头,还有人能够想着你,有什么比这更能暖人心的。
接下来的时候沈宛昔基本就是在柯耀荣的怀里度过,虽然两个人还算不上很熟识,但是沈宛昔却很放心也很刻意的躲避在柯耀荣的怀里。
柯耀荣无疑是一个很合格的护花使者,每次有颠簸的时候他都会拼命地护住沈宛昔,尽可能避免让沈宛昔受到任何的撞击。
这些沈宛昔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里,那个时候她虽自己说只要柯耀荣提出来,那么她会跟着柯耀荣一辈子。
当第一束晨光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风停了,雨歇了,轮船依然漂浮在海面上。
船舱里的年轻男女还保持抱着的姿势,先开口的是沈宛昔:“谢谢你,在那么危险的时候还能想起我。”
柯耀荣把怀里的沈宛昔抱紧说:“昨天晚上轮船颠簸的时候,我忽然变得很害怕。”
沈宛昔转过头去不解的看着柯耀荣说道:“那你还冒那么大的风险跑来我这里?”
柯耀荣笑着说道:“我害怕的并不仅仅是死亡,我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如果我就那样死去了,那将会成为我人生当中最大的遗憾。”
沈宛昔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把身体往柯耀荣的怀里拱了拱。
柯耀荣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抓过沈宛昔的手说道:“宛昔,如果你愿意,请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
沈宛昔没有回答,因为在她的内心早就有了答案,她将自己的左手的五个手指和柯耀荣右手的五个手指交叉,然后紧紧相握。
十指连心,此时无声胜有声。
轮船的目的地是中国的上海,轮船上私定终生的年轻恋人却不得不选择暂时分别,沈宛昔要去浙江,而柯耀荣家在山东,南北相背。
沈宛昔看了看码头上忙碌的人们,不禁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上次他离开中国的时候,每个男人都还留着长长的辫子,如今再看长辫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短发。虽然早就听说孙文先生成立民国当初就废止了长辫子,但是亲眼看到还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码头上柯耀荣拉着沈宛昔的手说道:“宛昔,你放心好了,我回到家就会向家里人提起我们的事,到时候我会去你们家门上提亲。”
这句话是沈宛昔一直在等待的,但是柯耀荣真的把这句话说出口时,沈宛昔不禁有点迟疑了,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她在英国呆的时间太久了,习惯了英国女人的思维,而英国女人的思维和当下中国女人的思维是格格不入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适应中国女人的那一套。
柯耀荣见沈宛昔没有回答,以为她不愿意,立刻就急了,于是赶紧问道:“你不愿意跟着我?”
沈宛昔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在英国呆的久了,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英国女人的那一套思想,可能无法再接受三从四德的那一套,我担心你家人会因此无法接受我。”
听了沈宛昔的话后柯耀荣如释负重,笑道:“我也不认同三从四德那一套,还有什么内外有别,男尊女卑那一套,统统都过时了,那不过是古时候男人为了束缚女人提出来的道德观念。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是中华民国了,三从四德那一套已经过时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沈宛昔就说道:“那我在家里等着你来好了。”
“宛昔,你放心好了,”柯耀荣满脸严肃的说道,“到时候我会让人带着八抬大轿来娶你过门,风风光光让你嫁入到我们家。”
“我不要什么八抬大轿,我只要你人过来就好。”
柯耀荣原打算为沈宛昔找好马车送她回去浙江,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码头处有人举着个写有“沈宛昔”三个字的大大的牌子。
沈宛昔拉着柯耀荣来到那个写有她名字的人旁边,认出举牌子的那个人是常福,他爹是沈家的管家,沈宛昔记得自己去英国的时候常福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如今却已像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了,似乎这十年当中经历了很多。
沈宛昔看着常福难以置信的喊道:“常福。”
常福看了看沈宛昔,似乎已经完全认不出沈宛昔了,惊讶的说道:“宛昔小姐。”
沈宛昔从常福口中得知他已经来上海码头几天了,因为不知道轮船到底是哪一天会到,所以每天都会来这里举着写有沈宛昔名字的牌子来等她,为的就是接她回家。
沈宛昔有人来接,楚涵也就没必要找马车送她回去了,他把沈宛昔拉倒一旁,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沈宛昔说道:“宛昔,这本诗集是我在英国时买下的,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也能喜欢它。”
沈宛昔看了看那本书的封面,封面上写有一个英国人的名字,y·bysshe·shelley。沈宛昔看到珀西·比希·雪莱这个名字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一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珀西·比希·雪莱一直都是沈宛昔最喜欢的英国诗人,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柯耀荣也同样喜欢珀西·比希·雪莱的诗作。
相同的出国经历,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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