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昔知道爷爷的死如果要追究责任,那么那个责任人一定是自己。只是人们碍于死的人是她的爷爷,才都闭口不谈这件事。
虽然没有听到有人说起过这件事,但是沈宛昔却觉着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着失望,甚至是怨恨,显然在很多人的眼里,她是害死她爷爷的罪魁祸首。
如果她当初不是那么倔强,拼命地守护什么根本不存在的爱情,安安心心的嫁给爷爷为她安排的那个人,就没有这些事了,爷爷也不会死不瞑目了。可是这世上有如果吗?就算自己没有结识柯耀荣,自己又会接受他人对自己婚姻的安排吗?
沈宛昔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恨自己愚蠢,居然相信柯耀荣这个骗子,害死自己的爷爷,还是该恨柯耀荣不守信誉,答应了来自家门上提亲却从不出现,害死了自己的爷爷。
迷茫中的沈宛昔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了自己被骗伤心,还是为了爷爷的死伤心。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句话现在想来对沈宛昔就像是一个讽刺,爷爷走了,柯耀荣却远的遥不可及。
夜风清冷,沈家大宅沈知遇的灵堂里沈书同和沈宛昔一同跪在沈知遇的棺材旁边,沈书同看着满脸憔悴的沈宛昔说道:“宛昔,这守夜是男人做的事情,也是我这做儿子的本分,你就不要在这里了,赶快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沈宛昔知道大伯是怕她的身体撑不住,但是内疚使得他根本无法入睡,只得说道:“大伯,你就让我呆在这里吧,这样的我的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
沈书同谈了口气,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但是他还是劝道:“你呀,也不要把你爷爷的死揽到你的头上,你爷爷之前就已经病了,大夫都说他时日无多了,现在走了也是因为他老人家的病,你就不要再内疚了。”
“大伯,你就让我再陪爷爷一会儿,我现在根本就睡不着。”沈宛昔没有告诉大伯是其实她是不敢睡,她只要一睡着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爷爷最后张开深凹的眼睛倒在她怀里的模样。
沈书同想想这丫头的倔强的性子,也不再劝。
葬礼原本是个繁琐的过程,尤其是对一个大户人家来说,沈家上上下下都在忙里忙外,但是这上上下下不包括悲痛加内疚的沈宛昔。
沈家的人也都明白现如今这最难受必然就是沈宛昔了,说好的未婚夫没有来,爷爷也因为她含恨而终,她内心又怎么可能好受,所以沈家忙上忙下的人也尽量避免去打扰她。
来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打探到沈知遇过世的经过后不免都对沈宛昔心怀不满,但是见到沈宛昔憔悴的神情和楚楚可怜的样子后也不忍再责备她。
沈知遇的墓立好以后沈家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毕竟来了这么多送葬的人亲朋好友,晚上还要为他们提供饭菜和住宿的地方,但是沈宛昔却迟迟不愿离去,很多人都来劝过了,但是沈宛昔却迟迟不愿离开。这让那些得知真相的人都不免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沈书同和褚云秀原本还想要劝劝沈宛昔,但是想想这丫头的性子也就放弃了。
沈宛昔再次见到楚涵就是在沈知遇的墓前,楚家和沈家也算得上是世交,虽然沈宛昔做了一件让楚家很难堪的事情,楚家的人对沈家心怀怨恨,但是两家的交情还在,更何况沈知遇已经过世了,该放下的也就放下了,楚家还是会过来参加沈知遇的葬礼的。
楚涵见沈宛昔长时间跪在沈知遇的墓前于心不忍于是就想要回来劝劝她,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那件事的当事人之一。
沈宛昔见到楚涵之后直接说道:“你也是来劝我的吗?那就不必了。”
“不是。”
“那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嘲笑我当初决绝和你成亲,因此害死了自己的爷爷。”
楚涵从沈宛昔的语气里闻到了一股火药味,这让他觉着很不服气,但是想到身旁的女孩这些日子内心里所承受的煎熬,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头上,沈老爷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又有病痛在身,离开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宛昔听了楚涵的话后也意识道自己刚刚有点化悲痛为悲愤了,把气撒在一个无辜的人头上让她更加难受,可是又抹不开面子道歉,只好幽幽的说道:“可你知不知道压垮爷爷的这最后一根稻草是我加上去的。”
楚涵不明白沈宛昔为什么要说最后一个稻草,只好实话实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压垮沈老爷子的是岁月和病痛,岁月无情,我们谁都逃不过岁月,病痛同样无情,我们同样无法避免病痛。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还得好好地活着,这样才能让已经离开的人安心。”
“traw”,英语里面很常见的一个习语,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楚涵不懂,这就是沈宛昔当初害怕嫁给楚涵的原因,两个人如果说什么话都需要解释一番,那还有什么意思。柯耀荣一定懂,他在英国生活过,怎么可能不知道英语里面这样一个常用的习语,可是他在应该来自己家里提亲的时候没有出现。
沈知遇的葬礼七天过后,沈宛昔便觉着自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个沈家大宅了。
爷爷走了,虽然大伯和大娘都待自己很亲,可是他们终究不是自己的爹娘,这沈家大宅是属于大伯一家三口的,沈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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