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对于叫家长,落夕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能真的是次数太多,她已经麻木了。
“你们都做了决定,还说什么都不知道?”楚骄阳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尤其是袁大头这样的态度。
袁大头就当没听到,随意翻看着手头的文件,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不过是装模作样。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落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总之她只记得自己站在楚骄阳的左边,落父火急火燎地想上来揍她,嘴里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那些难听的话说了些什么,她不记得了。
足够清醒的时候,是在一家快捷酒店。樊舒摇摇她的胳膊,问她要不要洗澡。落夕看了看四周,只有她和樊舒。她嗯了一声向浴室走去,但樊舒不允许她关门。落夕想了想,“那还是一会儿洗吧。”
落夕看出樊舒的不放心,便说道,“姐,我不会寻短见的,我还没考上大学呢,还没谈过恋爱呢。”
樊舒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放松下来。樊舒塞给她几百块钱,“你爸这两天肯定不会放过你,住我家也不合适。房费我交了一个礼拜的,你就在这儿住着,这些是饭钱。”
挺着肚子的樊舒终于走了,落夕上房门插上门栓的一刻,还是瘫坐在了绵软的地毯上。慢慢地她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袁大头严厉地指出了落夕在学校这几个月来犯下的种种罪恶。落父先是说了几句好话,她中途始终没有顶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却成了最大的罪人。
在落夕高中生涯的第五个年头,她终于名誉扫地了,她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也没想到在老师的眼里,自己竟然这么不堪。落夕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手机叮的一声飞进一条短信,署名楚骄阳。
“睡了吗?”
落夕拨通了号码,等待音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听到那声“落夕”,她才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你不会不管我吧?”
“不会,我在楼下。”
落夕跑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已是万家灯火,熙熙攘攘的街上依然嘈杂的头痛。她住在快捷酒店的三层,那辆她熟悉的白色奥迪停在酒店楼下,楚骄阳靠在车身上,在给她打电话,“我上去不太合适,你别害怕,我就守在这儿呢。”
晚上的气温骤降,落夕能看到楚骄阳讲电话时口中的白色雾气,她擦了擦眼泪,停止了抽泣。楚骄阳的声音一向沉稳有力,那种略带强势的气场令落夕心安。
电话里楚骄阳叹了口气,“小姑娘家的,清白最重要,你以后还要嫁人,这种闲言碎语最好不要有,我会尽快找到那个陷害你的人。”
“楚老师,我在你心里是……怎样的人?”
楚骄阳没说话,落夕自嘲般地笑了笑,“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
“糟糕的女人。”
楚骄阳沉默,好似在整理思绪,之后才说道,“因为看不惯傻傻呆呆的你,才会说你糟糕,其实我才是最糟糕的那个人。你让我明白,真诚的女孩应该是什么样子,与看上去柔弱看上去善良都无关。”
落夕听着电话里那个令人心安的声音,微微地弯起了唇角,“楚老师,陷害我的人还是别找了,没什么意义。”
楚骄阳哎了一声说道,“你别管了,快点儿睡吧。”
落夕重新躺回床上,她熄了灯却睡不着,时不时起身看看外面,白色的越野车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很扎眼。城市的夜空很难看到繁星,她看着天际偶尔的闪烁,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可越思考越沉重,这些年,她真没有什么好总结和好回忆的。女孩子不是只有善良和纯真就够了。
落夕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是被樊舒的敲门声惊醒的。
“你可真能睡,都十点了。”
落夕不说话,只是把樊舒迎进门里。樊舒看着床上摊着的几本书,又调侃起来,“你还看书来着。”
“一早就醒了,可是不想起床,所以躺着背单词呢。”
“倒是有长进了,知道学习了。”樊舒看了看屋内,又说道,“你还是这么邋遢,只住了一个晚上而已。这屋子就乱七八糟了。”
樊舒总是挑落夕的毛病,落夕静静地收拾着摊在床上的书,一声不吭。
“那天你回家裙子就破了,我也没想到别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发生,我发誓。”
“那就赶紧找到拍你照片的人,然后让同学作证,这种照片传开,你以后还想找男朋友吗?”
“如果因为轻信流言蜚语而不愿和我在一起,我还不如一直单身。”
落夕进了洗漱间洗脸,樊舒又追了上来,“你的行为会影响到家里人,你爸和我妈出门会被人指指点点。”
“那有什么,指指点点也不会死。”
樊舒站的有点儿累了,靠在门上瞪了落夕一眼,“总之,你快点儿找到拍照的人,然后跟大家解释清楚。”
“我不想追究了。”
“干嘛不追究,难不成你真的不检点,和社会上的男青年混在一起?!”
落夕咬了咬嘴唇,但肚子里的火气还是没有压制下去,她把手里的牙刷扔在洗脸池里,“让我怎么追究?!这样的照片谁看了都会问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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