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夕听到楚骄阳无奈地小声,黑暗中他的眸子闪耀明亮,“虽然因为闫柯静,我和爸爸的关系不大好,但毕竟是亲生父亲,我不能看着他在牢里终老。”
“闫柯静?那不是您师母吗?”落夕是越听越糊涂。
“如果不是因为爸爸出事,想必她现在已经成为我的继母了。这个女的真厉害,从农村考学上来,踹了初恋男友,趁我父亲独居爬上了他的床,后来又为了深造和孙正凯在一起。”
果然,楚骄阳口中的复杂并不是骗人的,落夕从没想过那个白白净净带着眼镜书香气十足的女人,竟然会和楚家有这么深的渊源。
“你知道闫柯静的初恋男友是谁吗?就是陆常飞。”
落夕听到了太多的故事,比电视剧里演的还要狗血。但这些串起来,以前她不明白的事串在一起,他们之间让她捉摸不透的情感终于有了排泄口。
落夕不敢多问,尤其是在这种逃难的时期,但楚骄阳却主动说了起来,毫无避讳。
“当初我才上高中,为了爸爸和陆常飞打了一架,又因为中间夹杂着闫柯静,所以他对我们楚家不可能不恨。我怕他因为我的关系,而对你不择手段,毕竟这些年他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只要是个男人,这些年的耻辱就不会一笔勾销。”
印象中的陆常飞与想象中打架的青年交叠在一起,落夕的脑子里有些混乱,“可是楚老师,既然你知道陆常飞会报复,为什么还要相信他说的话?”
“我知道他这样做是想一石二鸟,不仅想把孙正凯送进囚牢,还想让我得罪西经这边混社会的,从此只能过躲藏的生活。但如果能替我父亲洗刷罪名,这样做倒也值得。”
落夕听到此喉中有些哽咽,“所以你才要终止博士学习,然后移民到别的国家去,并不是因为讨厌我对吗?”
楚骄阳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落夕,有些事……”
话只说到一半,楚骄阳就赶忙闭了嘴,门外有动静,好像朝这边而来。落夕很害怕,又往墙角缩了缩。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可落夕却拉住了他的手,“楚老师能不能不出去?”
楚骄阳摸摸她的头,“你总是不听话,这样,会给我惹来很多麻烦。”他摘下腕上的手表戴在落夕细弱的胳膊上,“你数着,最多十分钟,我就会回来。”
那块手表很沉,是纯钢制的运动腕表,戴在落夕的手腕上,还晃晃悠悠。楚骄阳开门的一瞬带进一束光,可门随后被关上,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中除了能听到手表秒针行走的声音,便是落夕怦怦的心跳。外面有些嘈杂,但随后便没了声响。她紧张她害怕了,可能做的就剩下看着表盘一圈一圈的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竟然如此漫长,好像被吞噬的宇宙黑洞,看不到光明与未来。
十分钟过去了,接下来是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落夕想要出去,但她知道自己只会给楚骄阳带来麻烦。密闭的空间,落夕昏昏欲睡,到那扇封闭的门打开之时,落夕早已被晃得睁不开眼睛……
没有做停留,落夕便离开了乾西,在警局做了些毫无意义的笔录之后,她上了飞机,警局说要随时等候传唤作证。可是,除了楚骄阳零星告诉她的那些事外,她一无所知。落夕问警察楚骄阳哪儿去了是死是活,却没有人愿意告诉她。
飞机上的她头痛欲裂,手腕上的表依旧沉甸甸。那个说十分钟就会赶回来的人,她却没有见到。他是死是活,出事了还是平安无恙,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她都无从知道答案。她沉沉地睡着了,但还是会不时地惊醒。梦中的楚骄阳在和那些人搏斗,满身的血,追逐中,鲜血染红了他好看的衬衫,污了他没有尘土的皮鞋。
再次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慢慢降落了走出机场的一刹,便被星创的人截了个正好,陆常飞知道她的行踪,一定会找到她。
“落小姐,比赛就在明天了,陆总好不容易争取到直送的机会,您可要珍惜。”
助手说着恳切且不痛不痒的话,可落夕知道,就算是绑,她今天也要被绑到北京去。从乾西到西经又到北京,也不过短短的一天。再次回到新人学院,她能感受到其他学员投递而来的目光,是啊,一首完整的歌都没唱过的人却被评委直送了,只能感叹星创的强大。
陆常飞在房间里等她,推门的一刹那,落夕便瞧见了那双阴冷的脸,原来的自己只是讨厌他,可如今却觉得那张脸下是多么狡诈而又令人肮脏的思想。
“赶紧准备,马上就要彩排了。”
“陆老板还真是能拎得清,公对公私对私,我以为你也会连带着把我一并处理了呢。”
陆常飞一怔,听懂了落夕的话外音,他微微笑着,“我只希望看到他不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你这样的心态完全出自内心深处无法消除的自卑,你骨子里在乎那些原本已经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报复的是以前不堪的经历和背景,仅此而已。”
陆常飞听她说完,扶了扶金丝眼镜,“随便你怎么说,总之,离开他对你是有好处的。”
陆常飞走了,涌进一屋子的助理,化妆师,服装师,人们忙忙碌碌,只有落夕像个木偶,她握着手机,还在尝试着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惜一遍又一遍没有接通。她内心焦躁,无法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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