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史令仪心口一滞:二皇子身边有她两个儿子!亲生的,而且亲手养大的儿子!
她保养得再好,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骤然听到这种消息,心神不宁之下不仅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胸口更是隐隐闷痛。
她还算稳得住,但是这些日子一直在她跟前伺候的小儿媳妇表现就不成了:赵晴端着茶盏的双手猛地一抖,险些洒出热水来。
史令仪目光刚落在小儿媳妇的手上,鸳鸯便上前从少奶奶手里接过了茶盏。史令仪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和,“先坐下。”
赵晴小脸这会儿已经白了,听见婆婆的吩咐,竟然还是怔愣了一下,才深吸口气缓缓坐到了婆婆的下手。
她的想法很是简单:二皇子遇刺,没准儿自己的丈夫……还有大伯就在救驾之时受了伤或是……她已经再不敢深想。
史令仪拍了拍赵晴的手背,尽力柔声道:“别听风就是雨,也别自己胡思乱想。一切得等老爷回来再说。”
赵晴本想起身领训,可又让婆婆拉住了一只手,便矮了身子低了头,可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媳妇儿……知道错了。”
史令仪刚听到消息时也唬住了,这会儿略微琢磨过味儿来,却也不便对媳妇儿明说:有些东西可需要自己悟出来。不过她还是引导了一句,“自己细想想。”
婆媳正说话的功夫,水凝与王咨也都到了荣禧堂。牵扯到各自丈夫,甚至是整个家族命运的大事,哪怕水凝正为父亲老北静王服齐衰,得到消息也是匆匆赶了过来。
父亲去世,丈夫不在身边,还要勉力操持一双儿女的婚事:贾琏和贾瑛为外祖父之丧只需服小功五个月,居然都没耽误孩子们秋末的婚期……
尤其是贾琏乃是荣府嫡长孙,如无意外也要和他父亲一样在将来的某一天承袭爵位,因此贾琏的婚事虽然不必奢华铺张,但礼数和排场,甚至所用的器物都和其余的兄弟们不同。
哀痛加上疲劳……因此水凝这阵子的气色相当不好。她进门请安后,便让史令仪拉到身边坐下了。
史令仪连忙劝慰道:“我的儿,可苦了你了。”
水凝鼻尖一酸,靠在婆婆肩上竟然抑制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王咨和赵晴二人悄悄对视一眼,也都跟着心酸上了。
不过出乎史令仪预料,贾代善今天回府比平时还早上一个时辰。进了荣禧堂,厅里的儿媳妇们纷纷起身见礼,贾代善也能猜到儿媳妇们的担忧,便先给这个孩子们吃了个定心丸,“赦儿和攸儿都没事。不过这些日子里,谁找你们打探消息都别搭理。”
公爹鲜少有这么正经的提醒,三位儿媳妇皆是恭敬应了,才相伴告退。
只剩夫妻两个说话的时候,史令仪可就没什么顾忌了,“我怎么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啊。”
贾代善竟然笑问:“哪儿不对劲儿?说来听听。”
“二皇子到江南还不到半年,假使圣上在南边的心腹全无私心、鼎力支持,这点功夫能把官员和背后的派系捋清,就是挺不简单的事儿了。”史令仪说着,还比了个手势,“想拿下封疆大吏,没有实证说不过去,这几个月都还不够核实人证物证的;而四五品官员又哪有本事动用大队人马的守军来突袭二皇子所在的驿馆?咱们赦儿可是带了本部几千人马……分明是……”说到这里,她忽然闭口不言。
总的来说,就是这点时日不够拿住“大鱼”,可而也只有“大鱼”才有本钱做到行刺层层守卫之下的二皇子……
贾代善闻言抚掌大笑,“可不就是苦肉计。”顿了顿,又感慨道,“这位二殿下如今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可也阴狠太多了。”
江南那些别有居心的官员可一点都不傻:动手行刺可不就给了圣上和二皇子堂而皇之举起屠刀的理由!不到逼不得已,他们绝不会铤而走险。
因此二皇子才出了奇招……
与此同时,东宫里那对心心相印的夫妇也在长吁短叹。
太子搂着媳妇,真心叹道:“二弟这是何苦呢。”好歹你也是皇子啊,爱惜点名声行不行?!老子向父皇推荐你,荣国公还把两个儿子送到你身边保驾护航……你让我怎么跟荣国公交代啊!
太子妃心说:为了证明他有用呗,还连荣府贾赦和贾攸兄弟都一口气拉下了水……万一出了岔子,我可怎么跟令仪交代啊!
这夫妻俩又心有灵犀了:都明白这是二弟的苦肉计,可同时觉得为这种事儿得罪荣国公不值啊!
如今北疆大军之中,以忠顺王府为首的那些王爷们动辄闹事,荣国公的人可经常给在圣上的心腹挡箭……比如春日里那次粮草不足,宗室王爷们的门人就有借机发作的意思在内——他们不怕闹得大,也是因为当时北面暂无战事……当时,荣国公亲手提拔的一位将军当众表态:又不缺吃不缺穿,圣上也已下旨再调粮草过来,你们还不依不饶,是何居心?
这番话充分显示了荣国公一系的态度和决心了。
而太子在婚姻幸福、家庭和美的时候,个人操守很是值得一提:他和他爹一样,不仅能容人,更能善待自己人,尤其是功臣。如今听说弟弟坑了自己人,太子良心还小有不安。
而圣上跟长子夫妻俩关心的地方又不太一样。
二皇子身边当然有圣上的人,守卫第一,传信第二。江南也有些品秩不太高的官员投奔了费家,能正经跟太子搭上线的人物至少也是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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