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家看着算是干净的客栈,客行”三个端正楷字,以前漆过的朱红有些褪色,许应选这家,也只是因为这“知客行”三字而已,客要行,我已知,只是问君行不行。还真别有一番风情,许应暗笑。
“公子住几天?”刚进店,一个头戴靛蓝圆帽的老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许应,说过这句话就在柜台埋下头去。
“暂住三天。”许应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没有多言,走过去看着老叟是在演算账目。
“半两银子。”老叟头也不抬,递出一个带着钥匙的房牌。许应给了银钱,接过一看,牌上写着“丙拾”。许应疑惑更甚,这才开口:
“掌柜如何知道我是要住店?又是为何给我这牌?”许应话里没有质问,只有好奇。
老叟见他很是疑惑,抬头端详了他一下,这才解惑:
“老朽在这店里做了三十年掌柜,自然是识得出来,更何况,这个月末就是宁道府的求道会了,来这里当然是住店,见你虽气质不凡,但观你衣着就知你需要何房。”老叟的语气如常,没有讥讽和轻蔑,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自然是有自己的心得的。
原来如此,许应还诧异眼前这老叟莫不是一个隐于市的得道高人?听得这些话,才知道其中缘由。老叟的语气更让许应觉得安心,不亲不鄙,很是平淡。当然,就算这老叟言语中看不起自己,许应也不会心生怨恨高呼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自会转身离去,找下一家就行?天下这般大,自有茅屋庇得下这半尺身。
问清了位置,许应离了木柜,上了楼梯,到了二楼右侧一个转角处,拿钥匙打开房门,进了屋子。房间不大,四壁都是木板隔墙,一张木床就占了大半个地方,不过还好,有一扇木窗,窗下有一木桌,桌上一盏油灯静立。许应关好门,屋子还好不算黑,转身过去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亮了油灯,火苗顿时一阵摇曳,照亮了房间。打开窗,见街道只有寥寥灯火,偶尔有行人经过,就闭上了窗,只留一条细缝。
用房间准备好的浴具洗漱一番,也不嫌水已有凉意,许应脱下外衣,揭开一层层布条,最后光着膀子,准备观察一下左肩伤口,不过屋里没有铜镜,许应只能侧着身子用清水清洗了下,就此作罢。
看来自己还需一身衣物和些许药材了。许应没有想银钱不够该如何,或者若是没有白景赠的银钱自己又该如何?许应只是淡然一笑,相忘于江湖那是情义到了深处,白景和自己可只是一日之缘,人家早就备好银钱就可知其中意味了。只不过,自己的确不用原先想的那般露宿街头了。至于自己原先想的是不是露宿街头,许应也还是一笑。
就这样,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许应掀开被褥稍稍抖动,吹灭油灯,侧身躺下。
夜已深,少年未曾翻身,头上长发不乱,嘴角还带着笑,神情安谧。
许应是被窗外的喧嚣给惊醒的。刚醒来,整个人额头上细汗密布,许应也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噩梦还是为何,坐在床头愣了一会,听着街上的一篇鼎沸,难怪这里是丙字间。醒过神来,穿衣洗漱一番后,许应下了楼。
楼下大厅也是有些嘈杂,三两一桌的在用着早饭,见掌柜也在忙,许应也用不着去打声招呼,就这样上了街,看着这还是陌生的晨间城镇,深吸了口气,许应放步,涌进了来往的人群。
只是随便的对付了早饭,许应找了一家药铺,问过之后,没有买需要自己再处理的草药,只问店家取了店里调好的“生肌散”和一些包扎棉布。据店家说,这生肌散有着止血生肌、活血化瘀、强身健体的奇效,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物,耐心听他这般把自己店里所有药物都说了一遍,许应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店家看他一脸笑意听自己讲完就转身离去,也并不气,而是道了一句“公子慢走”,只要客人记住了这店就成。
又去昨天买外衣的店买了一套内衫,身上银钱就不多了。没有闲逛,许应回到客栈,进了房间,叫来一盆清水,脱掉衣服给左肩上了些药,再一层层的包扎好,在换好衣物,将自己带着血迹的衣服洗干净晾好,不是吝啬,而是这是自己带出家唯一剩下的东西了。到了楼下大厅,见掌柜不是那么忙,过去问了声好,就向他打探一些消息。
“掌柜的,这镇里你熟,可知有没有哪户人家需要一个蒙学先生?”
老叟看了许应一眼,就已知晓这年轻人作何打算,也不扭捏。
“公子若是已经破关,这城里每户人家就都缺;公子若只是出门,镇上缺的就不多了。不过老朽倒是知道一家需要个夫子,那家能给的银钱还不少,只是那家孩子很难管得了。”
听完这话,许应略加思索,这老叟说得也对,自己只不过是解了求道第二难,天资算不得好,不过自己习过多年经义,当个蒙学先生应该不难,再说自己以前也是个管不住的孩子。再闻了些这家情况,许应就准备上门去谋得夫子这个职务了,虽然一脸平静,但他对自己能否有自己第一个学生还是有些忐忑。
出了客栈,直奔镇南,很快到了一处庭院,户门紧闭,这里就是老叟说的“赵府”了,驻足停下,平复情绪,轻拂几下衣服,便抬手扣了扣门。没人开门,隐约感觉里面有些声响,只是周围已经有些人盯着自己,也不好侧耳附门听个清楚。双眉稍蹙,许应再次叩门,这次只是等了一会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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