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别慌。”季胤琛在身边柔柔地说,声音如同镇静剂一般,果真让她定下心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什么,不知道是担心季胤琛,还是担心许音芝。
手术进行了很久,肖默一直坐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脸埋在手掌处,气氛压抑得惊人。
季胤琛包扎好了,付昕梓他们已经赶过来了,仔仔细细地询问还伤到哪里,见肖默如此低落,似乎已经猜到里面的人是谁。
见季胤琛走过来,荣亓立马小跑上去,看了一眼他的手臂,似乎能感觉到下一秒那些血又会从绷带中渗出来,让她不禁煞白了脸。
那道口子说深也不深,说不深却一直流着血,季胤琛因为她流的血已经够多了,荣亓心里极其复杂,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四五个小时之后,手术才结束,医生脱掉满是血迹的手套,不得不提起精神说道:“病人中了两弹,一弹在腹部,还不至于正中要害,另一弹,导致动脉大出血,失血过多,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三个字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原本还抱有希望的肖默一瞬间打击得一蹶不振,“对不起?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救不活人,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肖默揪着医生的领口,一只拳头刚要挥出去,却又无力的垂了下来,“对不起?呵呵。对不起……”
不仅是肖默,就连荣亓自诩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也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紧紧咬着嘴唇,拳头也是紧紧握住,指甲似乎钳进了肉中。
许音芝救不回来了?
她的成员,就在她面前,被判处死刑了?
原本应该高高兴兴的出去钓鱼的不是吗?为什么季胤琛受伤了,许音芝也这样死了?
其余人皆是沉默的不说话,心有余悸的医生理了理衣裳,才略带小心地说:“你们可以进去看病人最后一眼……后续手续麻烦家属过来签一下。”
影人的人,又少了一个……了吗?
身后的人环过一只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略微叹息,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荣亓只是低着头,嘴唇咬破了,一股血腥味充斥着感官,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切都麻木了。
当初渠咏乐走的时候,她没有在场,她没有办法好好看她最后一次,没有办法去挽回这一切。如今,许音芝就在她面前,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声不吭就离开,她甚至没有尽到好好保护她的责任……
恰好夏卷卷打电话过来,荣亓看到来电,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不是喜欢掉眼泪的人,就连听到渠咏乐死讯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要哭,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痛恨自己没有用,痛恨自己到了极点,痛恨她自己锻炼了七年,却始终不能保护该保护的人。
“welly,你知道吗,许音芝死了,许音芝死了。”她蹲下去,整个身子不停地抽搐。
那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久,才故作冷静地说:“ire,我们立刻赶过去。”
英国与中国的距离,那么遥远,她真的没有那种承受力能等到夏卷卷过来告诉她,没关系了。
许音芝的墓与渠咏乐毗邻,两张照片,似乎都定格在她们最为骄傲的年龄,笑得过分开心。
再见到肖默,是荣亓颓废了好几天,窝在房间里不肯说话硬被季胤琛揪着出来的,他是很想骂她,可看她满眼的泪水就止住了,只是搂着她,轻轻地告诉她,他在。
她是知道的,他们的职业有多么危险,一个不小心,下一秒你便不知道魂归何处,她也是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会失去任何人的准备,可是她没想到的是,那一刻,竟这么快就到来了。
肖默窝在许音芝公寓房间中,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身边是一大堆空的酒瓶,几乎都是烈性酒,极其伤身体。
“肖默……”荣亓穿过酒瓶,蹲下身来,轻柔地唤他。
那个埋在膝盖间的脑袋突然抬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而后,他突然前倾,抱着荣亓。没有平时的嚣张,没有吊儿郎当,没有装揉做作,“荣亓,我没有许音芝了,她不要我了,她走了……荣亓,许音芝不要我了,她还没有告诉我,她是不是喜欢我了……荣亓,你知道吗,我喜欢的女人离开我了,我喜欢的女人,为了我,死了……她死了,荣亓,她死了……我刚做好准备好好的去爱她,她努力了那么久,她一直默默忍受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我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好好的去爱她,她就不要我了……是不是她等得没有耐心了,才假装自己死了,偷偷地跑到其他地方去找别人了……荣亓,你知道吗,我现在爱她了,可是她怎么不守信用,不是说要等到我亲口承认吗……我没有许音芝了,荣亓,我没有许音芝了,我还算什么,我还算什么……”
荣亓回过神,却只是愣愣地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肖默,你还有我,你还有季胤琛,有傅钊,有傅楠,还有好多好多……肖默,许音芝没有了,可是我们还在。”
“那不一样,荣亓,那不一样……”他摇摇头,荣亓能明显的感觉到一丝清凉渗入脖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喜欢的女人,离开他了啊。
身后倚着门板的季胤琛毫无表情,看着荣亓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肖默的肩膀。事实上,让荣亓过来,是正确的,否则他难保肖默会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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