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在屋外站立等候的汉子接到了入内的消息。汉子手拿布袋,袋子上沾染着鲜血,底部还滴滴答答的向下滴着血液。
“属下见过将军。”那军士进来行礼道。
“好,起来吧。”一向从容的卢植此刻也不再淡定,催促着那军士打开布袋,要严明张角正身。
袋子打开了,时间还不长,没有什么异味。袋子中的人头斑驳乱发披散,还有血迹沾染,整个首级污秽不堪。拨开埋在脸前的灰色与白色头发,看到整张脸煞白不已,显然是失血过多了,眼睛不自然的闭着,五官有些扭曲,显然是遭受了痛苦。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上到卢植,下至帐内亲兵,都在围着这个人头看着。
这可是帝国头号反贼了。虽说前面有黄信献上张梁人头,可是在远离战场的皇帝大臣,百姓而言,听说到的名号还是张角,所以,张角的首级不仅对于黄巾蚁贼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对于军队对于朝廷也有极深刻的意义。
作为黄巾的创始人和重要领导人,张角是一面旗帜,这面旗帜一倒,不知会有多少附庸之人心起投诚之意。对于朝廷,这正是皇帝天命所归,汉家天下长久不可撼动的最佳体现。今天又要面对天使远来,仅有张梁还不足以体现卢植军的战绩,再加上一个张角的首级,这支军队从卢植到小兵都可以享受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了。
卢植老成持重,最先清醒过来,问道:“你们谁确定这是张角啊?”
宗元接话:“李进小子不是和张角交手过嘛,让他来看看。”
李进听到此语,当仁不让,再次细细端详一阵,在脑中回想一番,说道:“将军,卑职可以确定这是张角。虽看起来面容清矍,一脸病态,但从根骨来看是张角无疑。”
“好!”营帐中登时沸腾起来,营外也有士兵山呼“万岁!”整个营地热闹起来。
魏郡通往广宗城的道路上,一辆青铜轺车从土路上驶过,车声辚辚。周围还有百多人或骑马或步行跟随,在此之后,还有百多牛猪羊被人牵着往广宗方向赶去。
这是皇帝派出劳军的使者的座驾,现在在里面坐着的是一个小黄门,名叫左丰,拜在中常侍张让名下,在宫中也算是颇为受宠,这次皇帝听闻卢植在冀州干的不错,便想着找了个人去嘉奖一番,这人选在张让的推荐下也就成了左丰了。
此次左丰前去劳军,还带着一个监军的责任。虽然没有说明,可是皇帝,左丰,乃至卢植都清楚,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罢了。想到监军一职,旅途劳顿下的左丰顾不得埋怨卢植一直向前推进使他疲于奔路这件事了。想着这次监军,好坏全在自己一句话,地下的将军校尉们不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然后乖乖的把好东西送上来。自己这就要发了。想到此,左丰不由的笑出了声:“呦嗬嗬。”一股子不阴不阳的尖利声音惊跑了树上的鸟。
广宗城外,大门洞开。卢植早已安排士兵将城内打扫干净,城门外摆好旌旗,时刻准备迎接圣旨。
车马辚辚的来了,车后还有百多三牲的叫声。军中大将们都没在意,严肃又活泼的等着天使降临,站在卢植身后的审配不禁皱眉,看样子,怎么只有百多头劳军牲畜。当今天子虽说昏聩贪财,可是这劳军之物是万万不能马虎的,这是禁忌,皇帝不应如此克扣。
审配当然想不明白,这百多牲畜还是左丰留下的。按照皇帝的安排,应有五百牲畜用来劳军,钱财交予左丰,令其沿途采买。左丰昧下其中大部分,买了百多头装个样子了事。当然,怎能不给自己的假父张让孝敬些呢?
审配按奈心中疑惑,安静等待天使近前。车马叮叮的靠近,六尺车盖,六尺车厢,品级是极好的。车盖铜柱,本来在铜柱中间有一块两寸见方的红玉镶嵌在此之上,后来国家财政短缺,为了西羌战事,也就扣掉卖钱筹集军费去了。
要说来,此时都已使用铁器,天使轺车还在使用青铜为基,却是在彰显古意。天使秉承天子之意,天子古已有之,青铜正是一个很好的传承体现,所以,天使出访以青铜轺车代步,透露着皇家威严传承。
左丰下车了,一步一停,左右摇摆,姿态像极了女子。下了车,左丰小脸一昂,看着卢植,随后缓慢的踱着步子走来。卢植笑着相迎,脚步并未上前。见到卢植此举,左丰的脸色登时就不对了,原先的踱步愈发缓慢了,眼睛瞥向卢植,见卢植还是未动,左丰索性最后一丝笑容也没有了,站在离卢植还有五步远的地方不动。
左丰作为天使,心中不知将自己的位置摆放的有多么重要,想着要让前军大将卢植亲自上前迎候,心里端着架子,见卢植没有反应,表现的就更加无礼了。
卢植此时心中也有了些许火气。自己是前军大将,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还摆上一副在宫中的架子,孝武皇帝入细柳营还要下马缓步。不过卢植到底是当世大儒,养气的功夫十足,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脚也是一步不动。
左丰心中也有些恼火了,这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自己作为天使前来,卢植应该要率领将校出城迎接,然后要主动迎上来嘘寒问暖,然后在乖乖把钱财送上来以期望自己在皇上面前能够美艳几句。
李进虽不是很明白,可面对这种情况,也知道不可轻易妄动。当下站立的更直了,看着左丰。眼角余光看向周围,此时陪卢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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