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静在中央音乐学院当教授,同时也是中央音乐学院附中的校外音乐顾问,在她的帮助下,江思珺也是顺利进入附中学习,那三年她是和苏静住在一起的,苏静看到人就说,“这个思珺,是我最满意的学生。”那个时候还年少,心高气傲,也没有觉的特别不好意思,现在想想,真是丢尽了苏静的脸。
自从手受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和苏静主动联系过了,甚至苏静联系自己,都会被自己强行避开。苏静是江陌妍的婆婆,两人偶尔也会见面,每次见到,江思珺都是用拙劣的借口,避之不见。试问,国际知名钢琴演奏家最满意的学生竟然是个废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苏静给江思珺开了门,微微一笑,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领着她进了琴房。坐在那架巨大的三角钢琴面前,掀开了琴盖。
肖邦的夜曲从黑白琴键中缓缓流淌而出,苏静的手指优雅地在琴键上舞蹈,宛如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起飞落。苏静曾经教导过她,钢琴不仅仅是一门听的艺术,也是一门看的艺术,流畅动听的音乐固然重要,但是赏心悦目的指法也必不可少。所以苏静向来注重对手的保养,对江思珺也是。
右手已经收回,只有左手还在演奏着低音,“思珺,右手你来,肖邦最简单的曲子,你总不会忘了吧?”
江思珺有点害怕,她八年没有触碰琴键了,就算经常哼唱曲谱铺子还是铭记于心的,但是弹起来会怎样还真的不知道。
挪动着僵硬的步子,坐在了凳子上,右手只是轻轻地搭在钢琴上,迟迟没有下手,苏静反反复复地演奏,没有停下来一秒钟,没有高音的夜曲听起来格外别扭。江思珺深呼了好几口气,数准了拍子,终于弹了下去。
多年未曾触碰,再一次重拾果然有点不适应,反反复复地出错,江思珺也有点不好意思,一遍结束,她已经想抽回手了,苏静弹出来的就悠扬动听,她弹出来的就是支离破碎。
“再来!”苏静拉住了她的手。
她只好硬着头皮再来一遍。
“再来!”
“再来!”
……
一遍又一遍的弹奏,江思珺也渐渐的熟练了起来,毕竟是曾经的天之娇女,这么多年没有接触,稍微弹上几遍,感觉也马上有了,唯一美中不足的,这几年拍戏风吹日晒的,手和苏静的想比,差距太大。
“思珺,你六岁的时候拿下人生中第一个金奖奖杯,那个时候我就有一个愿望,在我个人巡回演奏会上,一定要和你同台演奏一首曲子。你是我最满意的学生,不仅仅是因为你在钢琴上过人的天赋,还有你对钢琴的热爱。”
“你有一点,挺像你婶婶的,一旦认定,便将此作为一生的事业,你婶婶一生心思付诸于小提琴,你是钢琴。你喜欢从黑白琴键中流出的音乐,却不知道,音乐,有无数种表达的方式,钢琴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我钢琴是弹的不错,但也兼任世界著名乐团总指挥,因为我在我眼中,指挥和钢琴一样,都是一种表达对音乐热爱的方式。”
苏静的敦敦教诲配上优美动听的琴声,好不美妙。
“你发表的每一首歌我都听过,音乐界的评论家一个个都把你夸到天上去了,可是你自己说说,你写那些歌的时候,有你练琴那么认真吗?”
江思珺一怔,琴声都漏了一拍。确实,那个时候,歌曲创作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任务,完成了就能拿钱的任务,她怎么可能像对钢琴一样对待?
“人生有无数个实现自己价值的办法,在音乐这条路上也是这样,真正热爱音乐人不会只热衷于一样乐器。你想成为世界知名的钢琴大师,不就是为了实现自身价值么?难道唱歌,作曲甚至演戏,不能帮你?你为什么总是要拘泥于过去?”
“我就是因为想开了,才来见您一面。其实这些年演戏,我也挺快乐的,只是可能工作太忙没有好好体会,也没有感觉到,可前段时间静下心来体会的时候,我才发觉,那种快乐和钢琴带给我的快乐,没有什么差别。”
“你能明白自然是再好不过啦。”苏静欣慰一笑,“这么多年没有弹你也没忘记多少么,好好练一下右手,实现我那个愿望。”
“好,我练好了,就和您同台演奏,绝对不给您丢脸。”
两人之间不需要碰任何需要交流都可以将曲子演奏的完美无瑕,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默契的人,琴声渐渐走向顶峰,又趋于平缓,最终琴键的落下,为两人期待多年的合奏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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