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站起身来,绕过龙书案,径直来到乾清宫的门前。只见张太后在一帮宫女、太监的引领下,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
谌延连忙施礼,谌嗣年和谌无朋跪倒叩头,朱瞻基也拱手道:“儿臣参见母后。”张太后见了,忙叫平身。而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孩子也赶紧走到朱瞻基面前,双双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朱瞻基双手扶起两个孩子,随张太后身后归座到龙椅之上,早有太监拿着秀墩放在龙书案左侧,张太后坐下后,回首对总管太监海涛道:“海总管,给谌阁老也看座。”
见谌延坐定后,张太后叫过两个孩子给谌延施礼。谌延紧张地站起身来,一躬到地,惶恐的说:“微臣罪该万死,怎敢让太子和成王见礼。”张太后微笑道:“谌阁老你是三朝元老,内阁首辅,为我大明呕心沥血,这两个孩子以后还需要向你多多请教,况你的孙儿也即将成为镇儿、钰儿的伴读,这同窗之谊绵泽远长,作为后辈向长辈施礼也是应该的。”谌延再道惶恐,但皇命已下,他只得侧身接受了太子朱祁镇和成王朱祁钰的半礼。
张太后转头看了看谌无朋,问谌延道:“这就是你的孙子吧?”
“回太后,正是。”谌延回答道。
只见谌无朋不待祖父示意,径直来到太后面前,双膝跪倒参见太后,张太后满脸喜悦地扶起他,一把搂在怀里,仔细地看了看无朋的眉眼,说:“呦呦呦,好乖巧的孩子,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啊?”“回太后,我叫谌无朋,今年六岁了。”“哦,在读什么书啊?”“跟父亲和老师学了一些三字经,百家姓,现在正在研习论语。”谌无朋说。
在一旁的谌嗣年怕儿子言多有失,接道:“启禀太后,只是一些开蒙之物,臣愚钝,教子无方,蒙圣上不弃,叫犬子入朝伴读太子和成王,只愿犬子能尽心服侍,不致让圣上与太后劳神。”
“嗯,甚好”张太后对谌嗣年道:“近些年嗣年也有进益了,没有了年轻时的莽撞,说话都文绉绉的。”谌嗣年拱手道:“臣惶恐!”
张太后一笑,放开谌无朋,转头向朱瞻基道:“皇上,让孩子们出去玩吧,咱们母子跟谌阁老与嗣年说说话。”
朱瞻基点头称是,然后转头朝朱祁镇、朱祁钰说:“你们两个带着无朋去宫后玩吧,过会儿再宣你们几个。”三个孩子跪倒叩头之后,拉着手出了乾清宫。
见到孩子们出去了,张太后对谌延说:“谌阁老,这次皇上委命嗣年出京办事,可是一件苦差啊。”谌延与谌嗣年听了,同时躬身道:“能为皇上和太后效力,万死不辞,何谈辛苦?”
朱瞻基接着张太后的话说:“这次嗣年你到南京,首要的就是两件事,其一是为三保太监郑公选择莹址,南京乃我太祖皇帝开国之地,是太祖的孝陵和我大明开国功臣百年栖息之所,很多阁老重臣归葬在紫金山陪伴太祖,三保郑公按理说与我大明之功不啻众臣,但是由于郑公身为内监,又属清真贵教,还享佛家度牒,因此紫金山不适归葬,你此去需要多加勘察,奏禀我知。其二就是督察院参奏应天府知府张璘贪墨一事,还需你亲自查访。你知道我朝从太祖皇帝起,就严惩贪官污吏,一经查有实证,绝不姑息,朕必将将其剥皮实草,以还天下百姓公道。”
谌嗣年拱手回答:“谨遵陛下圣示,微臣必将尽心竭力。”
张太后听完皇帝说完话之后,突然转向谌延问道:“谌阁老,嗣年的儿子叫无朋?这个名字很特别哦。”
谌延回道:“禀太后,这是老臣起的名字,取自诗经《唐风》`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有福寿繁多,多子多孙之意。微臣家中序谱,以`文嗣无长`为序,微臣名延字文定,犬子以嗣字排行,孙辈均以无字排序,臣长孙无病,次孙无忌,这无朋是臣的幼孙。”
“哦……!原来如此。”张太后恍然大悟状地言道:“无病、无忌、无朋……好名字,谌阁老文冠天下,德誉四海,门生弟子众多,也望他们能在谌阁老的教诲和余茵下能向阁老一样,为国分忧,为君效命。”
“是是是……!”谌延听出张太后话中有话,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张太后的所指,是被督察院参劾的应天府知府张璘,而张璘正是他的得意门生。
见谌延无话,张太后继续说道:“国家社稷,重在民生,贪墨帑银,结党营私,为天下所不容,希望这次嗣年在南京能够以身作则,无朋无党,为国分忧,为君解愁。”
谌嗣年也听出其中的意味,见太后提到了他,赶紧跪下道:“臣必将公私分明,鞠躬尽瘁,不负皇家重托。”
张太后微笑地看着他,从袖中拿出一物,说:“嗣年啊,这次去南京办差,我把这个给你带去,你要仔细查访一下这个物件的来历,南京路远,派别人去哀家不放心,此物事关重大,你一定要仔细一些。”
谌嗣年双手接过那物,仔细观看,发现竟是一个绿色的玉钩。
乾清宫宫后偌大的广场上,三个孩子在追逐打闹,身着黑色蟒袍肩部有团龙的是当今的太子朱祁镇,而成王朱祁钰的蟒袍样式与朱祁镇并无分别,只是颜色为青色。时值明朝初年,自朱元璋建国至今也只有六十余年,很多习俗虽然还原宋代,但还是多少沿袭了元时风貌。太子和成王的头顶居然无发,只是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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