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异族怪兽如此真实,没有半点基因突变的人类的特征,很显然他们是另一支独立的物种。他们拖着笨重的武器——铁斧、狼牙棒、流星锤……那些东西比人的脑袋还大。
他们倾斜的前额、突出的下颚、明显的牙齿和粗糙的皮肤向所有人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血统——兽人!
穆赫看得瞠目结舌,仿佛穿越到了古老的恐龙时代。他从未想过这种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生物会活生生地行走在他的眼皮之下。
他们没有存在过,是因为截止他——穆赫因飞机坠落而死亡前,这个世界还没关于兽人真正活动过的记录和证据。现在,他们存在了。
穆赫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好奇心永远不会满足。
但是,随着“嗡——”一声沉闷的钟响,这种好奇心又暂时搁置到了一边!
“他是个骗子!”
右边角落,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跑到花坛边,拿着石块使劲地敲打破钟,扯破喉咙地高喊:“他是个骗子,兽人和龙已经来了,大家快逃!快逃!”
此话一出,举座惊愕,交头接耳,明明担心害怕又不想在上帝面前显得不虔诚。
伴随着“咚咚”深厚洪亮的钟声,兽人们一起从凹坑出冒了头。他们的出现终于惊醒了凹坑中的信徒,这些恐慌的人们刚刚反应过来就乱了阵脚,哭喊、尖叫、溃逃,推开身边的人,踩着脚下的伤者向兽人的包围圈自投罗网。
更有的人居然直接跪地,抱着他的十字架加速祈祷,他浑身筛糠似的打颤,直到兽人靠拢过来的阴影彻底淹没他也没有停息。
“已经没有上帝了,我们没有信仰了,他们已经来了,我们逃不走了——”那男人又喊,握着石块的手已经戳破了皮,流出了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生命的力气都用在最后绝望的呐喊。
穆赫紧张地头皮发麻,他紧紧扣着窗户,已然忽略掉自己手下慢慢生出的一层冰渣。
“快逃,快逃啊!”他暗自为那些人加油。
然而,敲钟的男人瞬间就被身材高大的兽人按在膝下,一道血光溅起,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就被狼牙棒砸成肉酱。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导致敲钟亡者的双腿狠狠地抽搐。
“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许少——”兽人的头领喊,战斧对他来说就是音乐家的指挥棒,他指东,东边就一阵鬼哭,他指右,右边就一阵狼嚎!
年轻的夫妻想要从牧师手中要回自己的孩子,但此刻才发现牧师和唱诗班已经不见了踪影。
穆赫恍然大悟——萧蔷嘴里的真相就是,这场祈祷其实就是一场预谋好的瓮中捉鳖。
小小一个镇子就已经如此荒蛮险恶,其他地方呢?自己究竟来到了一个什么年代!
云层之上,硕大的黑影终于现出真身——它们身长达三十英尺,鳞片漆黑且粗糙,紫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脊背上有一排不深但锋利如剃刀的脊隆。它的尾巴顶端是一个尖细的箭头,翅膀像蝙蝠一样。
穆赫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这些生物……是龙啊!
这些龙龙爪下都抓着一个铁笼,在教堂前的空地上降落。
“赫希底里群岛黑龙。”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穆赫一跳,萧蔷出现。她趴在穆赫身旁向外观看,“但我们一般不叫它那么长的名字。”
“你们叫它什么?”
“囚牢龙。”
兽人们打开了笼门,把已经捕捉到的人类纷纷被扔了进去,挤不进去的时候就塞,塞不进去的时候直接喂了龙。
这些可怜的人们哭喊着,拍打着牢笼,但无济于事。
“这名字起得真是贴切。”穆赫暗讽。
萧蔷瞭了她一眼,解释:“妈妈说,这是我们保护自己不受兽人伤害的途径。”
“用别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的苟活?”
萧蔷突然很郑重地看着她:“一个字都没错。你恢复记忆了?”
穆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外面……这个镇子外面是怎样的世界?”
“我已经忘了。”
“我以前……喜欢人类吗?”穆赫突然问,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可能是因为他对那些人类的遭遇并不是本应该的彻骨铭心吧——正常人不应该会去为拯救同胞而拔刀相助吗?
“不,你憎恨他们,你的病让你走到哪儿都不受欢迎,这就是所谓的以牙还牙吧。你憎恨所有人,憎恨这个世界都很正常,有一次你对我说,唯一能让你感觉到光明和温暖的就是雪琳儿这个名字。”萧蔷顿了顿继续说,“知道吗?我很欣赏你的个性,我从心底想成为你那样的人,有强大、无畏的心……但是,我同样也很好奇,假如你的雪琳儿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呢?她不谙世事,见不得杀生和血,善良地像只已经灭绝的兔子……你和她在一起,你会不会变?”
穆赫无言以对了。他想到来到这个纪元的第一个梦——那个因雪琳儿而变得温暖快乐、充满希望的梦。
“我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穆赫喃喃自语。
接下来,兽人们爬上了龙的脊背,喊着胜利的号子带着战利品,带着人类的哀哭和嚎叫重新飞上云霄。
萧蔷慌忙把他拉离窗户口,他们躲在墙后,看着囚牢龙紫色的眼睛与窗口“擦肩而过”,消失。
歌颂耶稣仁慈的牧师和前来觅食的秃鹫一起出来了,他们站在血淋淋的废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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