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秋见一家大小平安无事,心中稍加安定,上前询问夫人此间发生何事。
陈夫人久候多时方才见到丈夫回转,又置身鬼物的环伺之中强提精神激发本朝一位大儒手稿中的浩然正气守卫众人多时,早已疲惫不堪。伸手将大儒手稿交予丈夫,缓了缓神方才细声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陈景秋带着仆人走出山门没多久,陈夫人便醒了。见丈夫不在,就吩咐两名常年练武的家生子出去看个究竟。家生子还没走到殿门,几名守夜的仆人就猛扑了过来。家生子习武多年,又在荒山之中负有守卫主人的职责。几名仆人还未扑到他们身边,他们就已经伸出脚将来势汹汹的仆人踢倒在一旁。还未等家生子出声盘问,几个仆人已经站起身来,作势要再扑一次。两名家生子眼看几个仆人都是两眼发着绿光,浑身上下都是阴寒之意,心知必是鬼物附身,正准备将它们制服。不料殿外突然鬼声大作,从各个角落里扑出无数鬼物。
两个家生子大吃一惊,只能抽出长剑联手将几个被鬼物附身的仆人斩杀,并守住殿门高声向陈夫人示警。陈夫人虽是女流之辈,但此时赵国开朝不过二十年,各地经常传来阴邪之物侵害人命的事件,容身之地又是荒山野岭,心中对此已经有所防备。有家生子示警,又听得鬼哭之声,陈夫人连忙从丈夫的书箱中取出丈夫爱不释手的大儒手稿,强提精神凭借多年读书养出的正气种子,激发了手稿中浩瀚如大河的浩然正气。
大儒手稿在陈夫人的引导下迸发出耀眼的白光,把几个在殿门与两名家生子缠斗的鬼物化为乌有,然后把整座大殿从殿外的人间地狱隔绝开来。但殿内的仆人们受到殿外百鬼夜行的惊吓已经惊慌失策,两个家生子怕几个主人出意外便退到陈夫人身边仗剑守护。
听完夫人的描述,陈景秋锁眉不语,片刻方才对夫人说:“读书人的浩然正气最克阴邪之物,为夫养浩然正气多年,又曾身居高位受朝廷龙气庇护,按理说哪怕是我从群鬼的葬身之地走过,群鬼也会避我如蛇蝎,绝不会像今夜这般前赴后继地围上来送死,恐怕这其中必有蹊跷。”陈夫人家学渊博,在家中的藏书中也曾了解过阴邪之物的习性,顺着丈夫的话尾说道:“的确有我们不曾发现的可疑之处,据妾身家中藏书记载,能吸引阴邪之物的东西大多都是阴邪珍贵的东西,或怨气,或阴灵结晶,或壮神灵药,或邪门经书。我们夫妻久读诗书,如果有这等东西潜伏在身边,肯定有所察觉。大儒手稿中的浩然之气被妾身激发出来,整座大殿都在浩然气的笼罩之下,若有鬼物追求的东西在我们的行李中,必定无所遁形。现在大儒手稿没有反应,想必不是我们陈府的原因。”
陈景秋沉吟半响仍不得其解,便暂时按下心头的疑惑,嘱咐妻儿在殿内安心等候,他拿着大儒手稿走到殿门处,引导大儒遗留在手稿中的浩然正气绞杀殿外越聚越多的鬼物。
苦战半个时辰,殿外密密麻麻的鬼物被浩然正气绞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十几只道行深厚,能御使法器的恶鬼还在东躲西藏地坚持着,寺外也不见有新的鬼物加入战团。陈景秋见鬼物将尽,时间也将近天明,便放下揪了一晚的心专心对付恶鬼。
不料此时背后陡生一阵恶风,几块泥块挟着腥臭之气砸在陈景秋背后。陈景秋被打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恶鬼的法器打中。陈景秋愤怒之下,挥动大儒手稿打退恶鬼,再转身一看。
这一看险些将陈景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身后的地面破了一个大洞,一只身穿血色大袍,披头散发,流淌着脓血的恶鬼站在陈夫人面前不到五尺的地方。鬼爪已经洞穿了一个家生子,另一个家生子舞动长剑挡在陈夫人面前,勉力支撑战局,眼看就要被恶鬼杀于爪下。管家正越过夫人和少爷小姐,扑向恶鬼。
陈景秋舌绽春雷,怒喝一声:“尔敢!”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打在血袍恶鬼背上,血液打中恶鬼,犹如最猛烈的毒药倾倒在背上,“嗞~”腾起一阵青烟。
血袍恶鬼发出“呀!”一声惨叫,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听声音却是一只女鬼。女鬼恼怒被人打伤,一发狠便不顾长剑威胁,两爪合力将顾此失彼的另一个家生子击杀在陈夫人面前。
陈景秋心系妻儿安危,顾不得心疼大儒手稿,两手猛然一分,将千金难求的大儒手稿撕做两半。一道炽烈如正午烈阳的金色光芒从手稿中被释放开来,浓郁的浩然正气排开空气,荡开浮尘,横扫佛寺内外!
“啊!~”整座佛寺内的恶鬼不约而同地发出最大声的惨叫,在浩然正气的洗涤下渐渐消失在人世间。只有大殿内的血袍女鬼勉强撑得久一些,踉踉跄跄地往前伸出腥臭的鬼爪,撞开管家,在陈夫人怀抱着的三公子身上轻触一下后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不留半点尘埃。只是因金光太过耀眼,众人忙于眯眼避开金光,无人察觉这女鬼的最后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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