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打了一辆黑车到了意人谷,天灰蒙蒙的,淅淅沥沥的雨怎么都不会停,白日里的小镇依旧清冷的可怕。
我带上白蜡和香火,一个人在那空旷的车库里待着,与其说车库还不如顺那是一个巨大储物堆放室,因为那里停放着的不再是车子,而是一些杂七杂八东西,我闭上眼睛闷了一口酒,脑子里全是张技的影子。
我以为时光会是个好东西,它至少会让那些轮廓变得不再清晰,可惜我又错了。
我想,如果张技他活着,如果他能还好生生的站在我面前,那一切的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我就不会愧疚,我就可以放下那些包袱认真的去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消失了的人之所以会变成无法磨灭的梗,那是因为在消失的一瞬间他们就变成了永恒。
永恒的,再也没有改变的契机了。
泪水,怀念,愧疚,在时光的尘埃里通通都没有用。
因为永恒,等同于无可替代。
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来不曾料想那些复杂的关系网竟然和我猜想的一点边都搭不上。
我推开米舒家那扇破旧的铁门时天还阴沉着脸,米舒早就不住那里里,至于她搬到了哪里和谁在一起我也无从得知,她曾经发消息告诉过我,如果非要让她在我和洛飞飞之间选一个的话,她谁也不要了。
我的眼角有些酸涩,那些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已经消失在了人海里,我再也找不到她们。
又或许,各安天涯比在一起相互折磨相互痛苦,要强很多吧。
没人打理的院子里杂草丛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去过米舒家了,那熟悉的砖瓦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破旧,更加的让人觉着凄凉。
我一步一挪的往里走,像清明节那种节日,我除了祭奠一下已亡的故友,我也该祭奠祭奠那些已经死去了的友情。
屋子里所有的陈设都没有变,米舒甚至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破旧的门和家具被蒙上了一层灰,那不甚明亮的白炽灯被蜘蛛来来回回的拉了几层网丝,我想着这没人住的屋子里到了下雨天就没有去处理那些从房顶漏下的雨水了。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故地重游的结果就是逼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去想那些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人和事,当我推开米舒卧室门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原来在时光里怀念的,不止我一个。
靠墙的那张不大的床上,陈凡弯脚弓着被蜷缩在那里,他怀里抱着那个一直被米舒放在枕边小玩偶,时间如同被静止了一样,我还保持着那个开门姿势,而陈凡并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同私“闯”民宅的两人,心底却怀念着不同的人。
我从来就不知道米舒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米思,直到陈凡看到了挂在我耳朵上的耳钉时,那些我不曾参与的故事才逐渐浮出了水面。
陈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夜太黑却谁也不将灯拧亮,除了那偶尔发亮的烟头我什么都看不清,我安静靠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那些故事。
故事里的主角是一个叫做米思的女孩子,米思一家和陈凡家是邻居,米家姐妹俩虽说是双胞胎但性格截然不同。
姐姐米思胆小谨慎,妹妹米舒性子张扬刚烈,就连在长相上那姐妹俩也是千差万别,一个大眼一个小眼,学习成绩也是一个好一个坏,但所有俗气剧情的开场都是在陈凡搬走路召出现以后。
夜太深太静,我无暇去顾及吴巧儿是否又在空间了发各种动态,比如问她新买的裙子美不美,又比如抱怨练了好久的钢琴还是一点儿进步都没有,但无一例外的是文字下面的通通是以我家作为背景。
可明明钢琴是池瑶的,就连吴巧儿自拍时穿的裙子也是池瑶的。
可无论怎样,我都不关心。
手机里有无数个未接电话,我一个都没有回,我手里拿着那张陈凡给我照片发呆。
照片里是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从她的轮廓上我可以看到米舒的影子,或许就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之前米舒对我说的她和路召的关系。
恨,与被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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