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李笙说要出去走走，我妈把我也赶出了家门。
天已经渐渐凉下来了，我套了个薄外套手揣在兜里和李笙走在小路上。这时吃完晚饭的人们三三两两出来散步，大妈们凑在一起跳广场舞，健身器材那一群小孩子在玩单杠。我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心的安宁，如果能这么一直走下去也挺好。
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李笙，他的面容在昏黄的路灯下多了几分柔和，让人有种莫名的悸动。
李笙低下头看我，嘴角勾起来，笑得很撩人，“怎么，被我迷住了？”我低下头快走几步，庆幸黑暗掩住了发红的脸颊。
我俩在广场一侧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这里比较僻静，能看到另一边的热闹，也很少有人过来。
我把胳膊放在石桌上用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笙。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咳嗽一声，“怎么一直看着我？”
“现在就你我两个人了”我说，“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这种环境很适合暧昧，我需要这种环境。
我把手伸过去，第一次握住了他的。他的手很温暖，暖得我心都烫了。“李笙，现在你没有女朋友了。”后面的话我没说，我相信他知道。在他这，我的面子里子早就没有了，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和他在一起，这种情绪扎根在心中，放不下，躲不开。
李笙任我握着，他没有像从前一样马上就拒绝我，而是温柔地看着我“余晓娴，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淡定回答，“没有理由。”听说，如果喜欢一个人有了理由，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欢。我曾试图用这种方法学着放下李笙，以失败告终。我真的找不到理由，无论是为什么喜欢他，还是为什么不喜欢他。
李笙低下了头，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有些发闷的声音，“余晓娴，我初中转学到这边来，是因为在之前的学校打架被开除了。来了之后我开始学习，因为好学生总是比坏学生能讨老师喜欢，真出了什么事也不会被波及。到了高中我觉得很无聊，开始谈恋爱，开始混，当然我还记得要学习，我爸妈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再让我爸妈操心。我很花心，我觉得女人如衣服，新鲜感过了，也就该扔了。”
李笙第一次跟我这样交心，他的灰暗叛逆如此直观地摊开在我面前。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语气略带嘲讽，“余晓娴，我以前觉得你特傻，知道我这么多事还喜欢我。我有想过等你好好考上个大学找到好工作，等我玩够了，如果你还喜欢我，咱俩就结婚，反正咱俩爸妈这么好。”我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李笙想和我结婚，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但是心里很难受。
他接着道“可是上了大学之后我没时间玩了，我花了很多心思在学习上，女朋友也分了。我有跟我寝室的哥们儿说过你，他们说傻的是我，这么好的女人如果不珍惜，将来肯定会后悔。”
李笙反握住我的手，“我后来仔细想过了，余晓娴，你真的很好，将来谁找了你肯定是上辈子积了福。但是你太单纯，什么都不懂，我怕在一起之后，我喜欢上你，你看透了我。余晓娴，我很自私，我怕受伤，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哽咽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会一直喜欢你吗？李笙，我认识你四年多了，我喜欢你快四年了。这些年，你换了那么多女朋友，我有放弃过你吗？秦旭明跟我说你打架在外面混的时候，我放弃过你吗？就连你拒绝了我那么多次，我都没有放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声音越来越大，手止不住地颤抖，然后被他握得越来越紧。
“余晓娴，让你那么执着的，是我这个人，还是你求而不得的执念？”他似言似叹的一句话把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我僵硬地坐在石凳上，久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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