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黑煤窑(1)
山西是中国煤矿最丰富的地区,随着改革开放进一步加深,私人煤矿业蓬勃发展,这为经济不很发达的山西带来了巨大利益。但随之而出现的黑煤窑也像遍地盛开的罂粟花般迅速繁衍蔓延,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为了这些煤矿,应该叫“金矿”,大大小小的黑帮势力你争我夺,为此大打出手,不惜流血牺牲。一时间从晋北到晋南,围绕山西煤窑的黑色故事可谓千奇百怪。黑煤窑这块闪亮的乌金注定要经历一系列黑色人间游戏,它目睹了行贿受贿、吃黑水、收黑钱、搞敲诈、做黑交易的黑窑主、黑车主、黑站长、黑官员、黑记者、黑所长等形形色色的黑色人物。
山西省三堆县的一个名为卞家村的地方,这里祖祖辈辈的住户大部分都是姓卞的人家,若论起家谱来,恐怕全有亲戚关系。卞三福既是国家委任的村长,又是这一代黑社会的龙头大哥,他就像天港市的曹富贵一样,是天老大他老二的土皇帝。但卞三福却要比曹富贵无法无天得多,因为天港怎么说也算个大城市,曹富贵还不敢太过于乱来,但卞家庄却是天高皇帝远,可以随便折腾。卞三福从一开始的收保护费、敲诈勒索、打砸抢,发展到贩毒、开赌场、开院等带有商业质的黑恶买卖。
有了些钱的他便开始争取仕途,靠行贿买到了这个村长职位,从此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自从国家开始许煤矿私营化后,卞三福只觉眼前一亮,因为在他们村边就有大量的矿区可以开发。以卞三福为代表的官匪勾结黑恶势力找到了一个低风险、高回报的暴利行当,这可要比贩毒、私卖军火划算多了。卞三福通过各种手段,霸占了一大片煤矿区,召集手下打手在此经营管理。
他所招来的工人形形色色,有穷山沟里吃不上饭的农民、有被人贩子骗来的打工仔、还有全国各地的逃犯。他们干着人世间最危险、最非人的工作,拿着最微薄的报酬,吃着最粗糙的食品,生命如飞絮,随时都有被坍塌窑洞活埋的危险。在这里死个把人是很平常的事,就像大工厂里偶尔生产出来的废料一般。一不许家属领尸、二不许司法介入,随便给家人几千块钱的安葬费后,一内肯定会被就地掩埋。家属们还投诉无门,因为这里的工人在下矿之前大部分都签过生死契约。以至于晚上收工后,大家都不敢出门,因为这里的冤死鬼太多了。
黑煤窑的矿工是社会最底层群体,用任何人类最悲惨的语言形容他们都不过份。在这个人间地狱里,矿工们唯一的消遣就是专门为他们所开的窑子,他们可以把满腔仇恨、抑郁都发泄在那些最卑的女上。窑子是院天色已然漆黑,卞家村附近一个窑子的上,躺着赤**的一男一女。女人是个二十四五岁的低等女,但看上去却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她躺着抽烟的造型,说不尽的堕落和自我毁灭。男人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中等材、不胖不瘦,虽然洗过澡,但上和脸上仍有脏兮兮的煤渣滓。
女懒洋洋地用大腿磨蹭着男孩子的*:“三五,还想不想再打一炮?别告诉我你已经不行了。”男孩子斜眼看了看她,眼神中并没有其他矿工那种绝望、麻木的死灰色,反倒是隐隐透出一股充满智慧、坚毅的英气。他苦笑说:“我说过多少遍我叫武三,你们就是给我起外号。”“倒过来念不就行了嘛。”女扭股压在武三上,“我们这里的姐妹都觉得你和那些恶心的黑煤渣子不一样,今天我买一送一,免费让你再cao一次,怎么样?”
武三一把推开她,站起提上裤子说:“大姐你快饶了我吧,明天一早还要下矿,给我留点体力吧。”“谁稀罕!”女不高兴地轻啐一口,随即幽幽叹道:“怎么看你也不像是生活在这种鬼地方的人,你到底来自哪里,有啥子故事?”“呵呵,人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我又能和别人有什么分别,为了生存皇上娘娘也都得变成这个揍。”武三穿好衣服,扔在桌上二十块钱,扭走了出去。
夜已深,老树昏鸦,西风凄厉。卞家村的人都信鬼神,他们更相信传说,在这块充满邪恶的土地上,悄然降临的传说也只能是魔鬼。想起那些死去兄弟的冤魂,武三站在屋外,不一阵毛骨悚然。他从96年逃出天港市后,过了几个月的流浪生活,那时他东躲西藏,不敢公开去找工作。也曾扒过火车、拾过垃圾、甚至当过乞丐,尤其是收容所那段经历更是令人心惊跳。此后和自己的兄弟失散,经过千辛万苦才来到山西卞家村。
武三发现村中黑煤窑是个绝佳的藏之所,这里的矿工即不查份证,又不要担保,只要签了契约就能有地方住、有口饭吃。但挖矿的工作远比武三想象的还要可怕,这简直就不是人类的劳动。武三刚来时不适应环境,大家又欺负他年纪小,先后挨了监工和工友们多次修理,拖着伤痕累累的子还要天天爬进漆黑、狭小的矿井。武三也不止一次问自己,一个拥有幸福家庭、稳定前程的都市青年,怎么会搞成这样?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多还生活在父母的蜜罐里,但武三却沦为这个社会上最卑、可怜、可悲、无助人群中的一员,仅为了能活着而受尽艰辛和屈辱。
但武三并不后悔那晚所做的事,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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