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一、列车上的故事(4)
此时车内人满为患,列车员也懒得来回检查了,很多睡不着的人开始抽起烟来,一时间车厢内烟雾缭绕,空气差得要命。一位老大爷在不停地咳嗽,旁的女儿一边为父亲顺气,一边大声喊道:“这里还有病人呢,大家能不能讲点公德心,别抽烟了好吗?”但她的声音似乎很苍白,除了宋宇凡和徐浩然不好意思地把烟掐灭外,大部分烟民都不搭理她,大家照抽不误。
火车忽然间停下,大家茫茫不知所措,竟有人惊呼遇上劫匪了。人们开始乱,徐浩然很悲催地说:“人一倒霉真他妈簑,坐个火车都能困住!”四朵金花也被嘈杂声惊醒,在这大半夜旷野荒郊里,心中恐惧得抓紧衣服角。宋宇凡安慰道:“别害怕,估计是简单的机器故障,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走。”此时扩音喇叭里发出女列车员甜美的声音,像是在唱喜歌:“乘客朋友们请注意,由于前方大雪影响了铁路干线,很多车都被迫停在路上。大家不要担心,要相信党和政府,用不了多久火车会继续启动。请乘客们稍安勿躁,这个时候团结一致才能克服困难,取得胜利。”
反反复复地广播也好,列车员的苦口婆心也罢,都安抚不住饥肠辘辘、思乡心切的男女老少。“去你妈b!”一个光头小伙子破口大骂,“耽误老子的买卖,退票!”他一带头很多人都跟着哄起来。苦大仇深男开始激动发言,从对中国铁路部门的大肆批判发展到对社会、政府的抨击,怀着不满绪的人们很多都大力支持他。一个怀抱中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母亲赶忙轻声呵护,愁眉苦脸地直叹气。一直陪苦大仇深男聊天的老太太是个心肠人,拿出块油糖帮着年轻母亲哄孩子。那位老大爷咳嗽得更厉害了,他女儿一边拿药,一边哭:“爸,你坚持住啊。”
不过也有处乱不惊,安然自得的家伙,一个穿劣质西服、带有色眼镜的男人,好像在用自己的膀胱,很轻蔑地扫视一眼这群“没素质”的“民”,端起本全英文的书,心不在焉地翻起来。另一位大哥始终在低头研究一份证券报,双眼对着上面各种心电图般的黑白格格,似乎要喷出极的火焰,周围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还有一位三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人,大冬天里除了外面的一件毛绒大衣外,里面只有单薄且开口很低的文背心,下则除了黑色网格丝袜就剩件超短小皮裙了。
她塞上耳机,闭眼享受音乐,很可能是没听到周围的吵闹声。坐在她旁边的一个酒糟鼻子男人,一直很放肆地用贼眼观察她的全,不放过任何角落,就像眼睛能透视一般。这个风女人趁车“你们看那俩人怎么回事?”山楂片低声问。宋宇凡和徐浩然早就注意到那对搞瞎扒的饥男渴女,冲山楂片摆摆手说:“别管闲事,这时候车上很乱,大家都多加小心。”马尾辫听到徐浩然肚子里的响动,问道:“你们饿了吧,我这里有吃的。”说着拿出火腿、面包和袋装扒鸡。“还把我们当朋友就别客气。”小雀斑也拿出了矿泉水。山楂片仍对徐浩然的凄惨遭遇耿耿于怀:“我还是想劝劝你,那叫什么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些,咱们才多大呀,今后好女孩有的是。”“谢谢你。”徐浩然心中有愧,脸上开始发烧,所幸女孩子们认为他这是过于腼腆。
宋宇凡也真饿了,和徐浩然各自拿块面包,故意岔开话题:“还没问你们到底是天港那所大学的呢。”眼镜妹抢先答道:“医科大学的,就盼着毕业后能当医生留在天港。”山楂片问:“到现在还不知你俩叫啥呢,怎么总觉得你们都心事重重的?”“呵呵,我名字土些,叫武三,他叫刘浩。”宋宇凡这是随了母亲的姓,自己又在北斗七星中排行第三,才胡诌出来,而徐浩然的假名是借了他对象刘雨欣的姓。“我叫郑秀琴,这是学校宿舍的电话。回天港后有时间记得找我们来玩呀。”山楂片似乎对徐浩然有点意思,把小纸条递给了他。宋、徐二人看着这几个无城府的小姑娘,眼神中有了丝暖意。
时间拖拖拉拉又过了好几个小时,天色再次翻出鱼肚皮,乘客们已经骂得口干舌燥。车上缺水有一段时间了,大家不得不省点口水给自己解渴,吓得小雀斑双手死死握紧那半瓶矿泉水。光头小伙子带领几个脾气暴躁的年轻人,非要下车看看,透透空气。但被乘警连吓唬带推搡轰了回去,这些人披制服,疯狗般向车厢内大声抗议的群众狂吠:“自然条件影响的,谁也没办法。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谁再敢胡闹就是故意破坏社会秩序,我们要严肃处理!”一嗓子就把苦大仇深男吓得第一个不敢发声了,低头藏在角落里恐怕被人看到。宋宇凡恶狠狠瞪了眼乘警,要不是他如今负案在,说什么也不受这窝囊气。
之后一个多小时内,白茫茫的荒野上,这辆怨气腾腾的火车仍是老老实实呆在原地观赏雪景,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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