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祁山刚走出酒肆的一刹那,无由来打个冷颤,抬头望望依旧雪花飘洒的天空,嘴里叨咕一句这雪还下个没完了,低头紧紧衣衫拔脚离去,只是抬脚那瞬间整个人仿佛被这彻骨冷寒冰住一般,抬起的右脚如何都落不下,对面一位颤颤巍巍老者,有如矗立的大山让褚祁山陡增无力感。高手,心生警觉,褚祁山瞬间浑身紧绷。不待褚祁山有所动作,那老者轻轻抬起右手,褚祁山便如同断线风筝般退回酒肆,胸膛内气血翻涌,强压上涌的气血褚祁山呼出一口浊气,明白今儿个少不了一番力战。
那庄稼汉模样的汉子冷冷望着褚祁山,眸子里透着阴鸷,“褚祁山,受死吧!”言毕,散落的几位听书人纷纷抽出兵刃,裹挟着凌厉气势冲向被包围的褚祁山……
月黑风高杀人夜,其实雪夜杀人才来得最是赏心悦目,洁白如素的皑皑雪地,鲜红血液洒落,仿若小娘子于蜀缎上绣的花一般娇艳!
宫浮趴在地上,不知是害怕还是此时雪夜冷寒浑身瑟瑟发抖,听说书人讲述高手对决是一回事,真切见到江湖生死厮杀又是一回事,虽说对那江湖心生向往期许着自个儿有了滔天神通做个万人敌,可当真真切切见得生死一瞬舔着血行走的江湖厮杀,尤其是第一次见得,还是较为畏惧!发抖归发抖,畏惧归畏惧,宫浮依然偷空看着这血腥场面。
此时的酒肆已成了残垣断壁,那酒肆掌柜躲在角落也是瑟瑟发抖,一个厚道酒家哪里见过如此残忍场景,虽说平素里有些个纨绔子弟或是恶匪山贼骚扰一番,终究是不会要人命的,而眼下却是大大不同,这些个才是真正的魔头咧!
散落在雪地上的几位听书人,好似被随意丢弃的物件,唯有被皇蛇洞穿的创口涌出的鲜血,证明着这是一条生命而此刻已是了无生机。
鲜血,染红大片雪地,犹如盛开的牡丹极其炫目,只是那几人无缘见到如此景致了。
白发老者不再颤颤巍巍,一头白发在寒风中随风飞舞,甚是有些道骨仙风的飘逸。
那庄稼汉右臂一道狰狞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却依然傲立风雪中,丝毫没有怯意。
而褚祁山胸膛急剧起伏,显然气机不稳,皇蛇剑斜指地面,一滴血珠由剑身滑落,在雪面上绽开一朵殷红血花!
“阁下何人?”褚祁山死死盯着白发老者,若是死了都不知道齐鸽出动的是一十二谍还是二十四株那才真个憋屈呢,至少这死也得知道死在谁手里不是,不说去那阴曹地府做了厉鬼来寻仇,至少当下也能落个心安不至于做个糊涂鬼罢。
白发老者左手负于背后,微微笑道,“老夫雪里青松!”
雪里青松,此时倒也是有雪,有血,只可惜是满头白发!
齐鸽谍网内二十四株,以当年还是太子如今贵为天子的新皇帝一咏而就的小诗——“松竹梅兰菊,桃李杏花茶。丹月桂子香,仙勺海棠花。粉荷画墨眉,红烛卧夜檀,琼葵绿芭蕉,醉赏小凤仙”取意命名,而二十四株中又以松竹梅兰菊与桃李杏花茶九人最为深藏不露,至今鲜有人知晓这九人来历与武力境界!
既然白发老者为二十四株之首,那么这位庄稼汉也必然是其中之一,至少不会如之前几人身份地位,褚祁山稍微能猜出之前几人应当只是负责陵州城齐鸽分支的角色,这一点倒是与北鲜王庭种岁大国师构建的星宿阁相差不多哩。
褚祁山心中释然,能让齐鸽出动二十四株之首的雪里青松,看来自个儿在齐鸽案头分量委实不低,“原来是二十四株之首的雪里青松,褚某领教了!”手中皇蛇一摆,隐约一阵蛇嘶传出,金色剑芒一涨再涨如同蟒蛇裹挟着腥气冲向了庄稼汉和雪里青松。
不愧是十年间成为一品通玄境的高手,出手便是滔天剑气。
雪里青松不禁暗自惋惜,只是可惜了这样的滔天剑气,若是再悟得剑意,难说这位名号“牛金牛”的褚祁山不会成为堪比桑乾臻的剑道大成者!
眼见得金色剑芒如银河倒泻头顶,雪里青松身形晃动,但是晃动的身形说不上快慢,左手成掌,将那庄稼汉拍出数丈之远脱离剑芒范围。而右手指尖连弹,一朵雪花被弹中,飘忽向着褚祁山而去。
一朵,
两朵
…………
凡是在这条线上的雪花,瞬间便汇集在一起,
聚成一把雪剑,
眨眼之间便洞穿了褚祁山胸膛。
宫浮看得目瞪口呆,那金色剑芒刚一出现时,宫浮心生惊叹,这是何等神通哦,一柄软剑竟被此人施展得比那些个说书先生说的还要厉害百倍,可是这叫雪里青松的老头怎的比那褚祁山还要厉害?也不见有兵刃,就这么手指弹几下,怎就把雪花变了一把剑?高人啊,难不成这便是说书人所说的陆地神仙?
雪剑崩裂,褚祁山高大的身躯直直倒下,手中那柄皇蛇摔落雪地,毫无声响,似乎是被负心人抛弃的小娘子,没了光彩没了那磅礴气势!
雪剑对皇蛇,
齐鸽对星宿,
一切归于寂静,唯有雪花落地簌簌声响。
雪夜,一品通玄境,皇蛇,二十八星谍,都归于了这一场比往年早来些许的雪!
庄稼汉摇摇晃晃走到了褚祁山身前,捡起皇蛇,从褚祁山腰间将那与皇蛇一般柔软的剑鞘摘下,剑入鞘,那金黄的光彩随之被遮掩,仿似刹那光华后的落寞,透着几许悲壮与凄凉!
依然没有声响,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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