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围城的话让女军官也着实吓了一大跳，赶紧替他做着解释：“戴局长，你一定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他自从醒过来后，一直都是这样，袁护士，袁护士，”少女扭头看着护士，“您说是这样吗？”呆呆发愣的护士，好像才清醒过来，点头答应：“是这样，自从他醒了，总爱往别人的身上瞅，好像人家身上有什么宝贝似的。”戴围城心里有鬼，被她说得满脸通红，只得借坡下驴，抱住脑袋：“头疼，我疼得实在受不住了，医生，医生，您救救我，救救我……”戴笠阴鸷的神色放松下来，自言自语道：“刚才看着像是好人，怎么会这样？”向贝德林大夫道：“贝大夫，赶紧想法救他吧，这是我们党国的功臣，委员长还有重要的任务让他完成呢！”贝德林说：“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医生对患者有割股之心，戴局长您请放心。”他弯身下去，翻起戴围城的眼皮仔细观察片刻，自言自语道：“头疼得如此厉害，生理上总会有些变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医学高手，戴围城知道在他的面前蒙混过关不是那么容易的，赶紧回答：“我一时好一时坏，这会又好一些了。”“我明白了。”贝德林看着戴笠道，“这是阵发性头痛，应该不是受伤所致，而是神经方面的原因。”转身吩咐护士：“袁小姐，等他头痛再次发作，到药房取一片安定给他服下，就会缓解的。”“贝先生，您认为他确实是有了神经上的毛病？”戴笠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据我初步判断好像是这样，不过还要等明天才能确诊。”贝德林向众人告辞，“我还有其他病人要照看，暂时就这样吧。”“您辛苦，您辛苦……”戴笠亦步亦趋把贝德林送出病房后，又恢复刚才的尊严，咳了一声，向女军官和护士下令：“你们先出去，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和我们的大英雄谈。”等女军官和护士出去后，戴笠又将病房门外两尊门神似的警卫赶下了楼，方才随手关上房门。他为何要把其他人都赶出去，是不是要对自己下毒手？戴围城惊恐地看着越走越近的戴笠。戴笠来到病床前，迟疑片刻，右手伸入上衣口袋。“别，别杀我……”半依半靠在病床上的戴围城努力向后靠了靠。“杀你？我为何要杀你？”戴笠的手停留在口袋内没有动，在床沿前的凳子上坐下来，奇怪地看着戴围城。“我们的大英雄，你名字叫戴围城是吧？”戴笠露出的牙齿上，黄褐色的斑点明显可见。“我不叫戴围城，不是，我……我叫戴围城……”戴围城盯着戴笠的牙齿，语无伦次。“对，你姓戴，姓戴更好办了。”戴笠再次下定决心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戴笠手中拿着信封，暂且没有打开，抖动一下说：“兄弟，我知道你的脑袋受了一些伤害，过去的事情可能都不记得了，我把你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一下。”他从信封内掏出一份文件，边看边说：“你出生于浙江江山县，和我是本家弟兄，祖上一直都是盐商，到了你父亲这辈子才家道中落。明国二十六年，正在江山中学读书的你，看到国家内忧外患，下定决心投笔从戎，通过我的介绍参加复兴社，因为我十分看重你在秘密战线方面具有的极佳资质，所以一直都把你派往敌占区工作，并只和我保持着单线联系，这次你因为得到日本方面企图狙杀最高领袖的情报，只身从敌占区返回，此次你暗中保护委员长，也是在我的安排下才这么做的。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了吗？”戴笠所说的，戴围城岂能不明白。这次日本鬼子潜伏在家门口对蒋介石实施狙杀，虽说没有得逞，但身为国民党特务机关的最高负责人，戴笠难辞其咎，即便蒋介石能放他一马，朝野内外那些反对派能不抓住这些口实对付他吗？如果戴围城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的，结果一定是另外一种局面。戴笠的企图太明显了，但这样一来，他戴围城主动相救最高领袖的“丰功伟绩”就不免大打折扣。更要命的是，戴围城只要同意戴笠的安排，他自此就算是军统的人了。这是什么年代，战乱时期，做特务的下场谁都清楚，说不定哪天就把这条好不容易保全下来的小命在不知不觉中再次送掉。戴笠继续说道：“南京大撤退时，为了保证你在敌占区的安全，我已经把你原先的档案全部毁掉，这是我给你补上的档案，仔细阅读一遍，然后在自愿加入军统的申请表上签字吧。”把档案送入戴围城手上。在戴围城的眼中，这些表格无异于卖身契。他粗略扫了一眼，强笑道：“戴局长，刚才我脑袋是出现了暂时的幻觉，但现在已经清醒多了，这些并不是我的真实情况呀！”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确，不愿帮助戴笠继续编这个故事。戴笠站起身，背着双手走向窗前。在这座戒备森严的陆军医院里，门内门外都是荷枪实弹的岗哨。住院部对面的林荫道旁，年轻岗哨很轻易就能看到二楼的戴笠，立刻“啪”的一个立正，向他行着注目礼。别看他现在还是声名赫赫，在这里跺跺脚，整座陆军医院都得颤两颤。如果他今天在军委扩大会议上编的这番谎言被揭穿，马上就可能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转过身子的戴笠依然是和颜悦色，带着启发式口吻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承认原先的身份，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吗？”是呀，到底自己是什么人？告诉戴笠，自己是多半个世纪以后的枪械专家，被人打死后穿越至此的？简直是笑话，无稽之谈。戴笠可以就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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