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矮人洞穴
经由两三块凸出的大块岩石转过去，再回头时已经完全看不到进入时的洞口。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两只火把的光亮将脚下小路映照出来：通道走势忽然向下直落下去，形成六十度左右的陡坡，地上散落着泥土与碎石，两边的岩壁上偶尔有暗沉的光泽一闪而过。
“那是魔法石原矿，”马可几乎把鼻尖贴在了岩壁上仔细看过以后说：“可惜太小没什么价值。不过在这里看到它可真是个惊喜，莫非这里是……矮人洞穴？”
“矮人洞穴？”楚悬没有在两本入门指南书里见过这名词。
“你觉得魔法石从哪里来呢？”马可兴奋地解释说：“所谓魔法石就是自然元素的结晶体，通常在地底或者深山山体里形成，然而一般人是找不到魔法石原矿的——除了矮人族。据说矮人族没有固定聚居地，他们总在流浪，从一个矿山到下一个矿井，只有他们才有法子准确找到并开采魔法石原矿。商人们会从矮人族手中买下魔法石再转卖出去，但想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并不容易。有人说，是因为矮人族并不聪明，所以在交易中总会被一些坏心眼商人欺骗，于是他们渐渐地只与熟悉的商人打交道，换句话说，虽然开始并不容易，但只要得到他们的信任，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呢！”
楚悬来了兴趣：“你见过？”
马可有些沮丧地回答：“没有。听说魔法历末年那场‘血色黄昏’战役中有些矮人族人被意外地牵连进去送了命，从那之后他们就搬进了更深远的矿山，连魔法石也大多只愿意出售给各国皇室——这也是神圣历以来各国魔法石储量普遍降低的主要原因。这些矮人族开采完矿石后废弃的矿洞就是通常所说的矮人洞穴。”
“在这种偏远地带听到‘废弃’可不是什么好事，”楚悬握紧了剑柄：“通常意味着会有野兽占据这里作为巢穴。”
像是配合他一般，通道深处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响声。
马可紧张地攥住了走在他前面的瑞斯的衣服：“什么声音？”
瑞斯听了听，呜呜声断断续续似有似无地传来，“也许是……风声？”
“不对。”楚悬打量着四周，向下倾斜的陡峭路段差不多已经结束，按照行进速度推算他们此刻正身处地下一百五十米深，并且距离洞口水平距离向前推进了约一千米，应该在这座山体正下方，如果有风，他手中火把的火焰就会随风而动，然而火焰很稳定地熊熊燃烧着。“这条路一直在往下，我们在地底，就算另一头有出口也在上方，不可能有空气流动过来。”
马可咽了下口水，弱弱地说：“我的火把……好像要熄了……要不我们先回去？”
看看雇主瑞斯似乎不准备反对，于是楚悬点点头转身。
噗哒……噗哒……噗哒……
似乎是某人的脚步声，缓慢而有节奏地响起来，从通道深处传过来，越来越响。楚悬将火把交给马可，双手握住短剑剑柄摆出防御姿势，身后瑞斯也缓缓地抽出腰间佩剑凝神屏气。
一团黑影出现在前方，再靠近一些，便能在火把光芒下看清模样：是个身高只到楚悬胸口，四肢却很粗壮的男人，穿一件灰色麻布衫，似乎在岩石上刮破了，几缕布条耷拉着一摇一晃。他的五官有些滑稽——大大的鼻子和嘴，眼窝深陷所以眼睛看起来特别小，头发稀稀疏疏却有着一大把胡子。
马可犹犹豫豫地问：“矮人族？”
要是矮人族，倒是可以安心许多：要知道矮人族人们可从不说谎，他们总是有种与生俱来的淳朴。楚悬从马可的描述中对矮人族印象还不错，但此时也不敢大意——要知道以貌取人是不科学的，以名取人风险更大——他既然遇到过不建在树上的石砌树屋酒吧，那么再遇到身高不矮的矮人族也不会是什么稀奇事。
“我、叫、洛、克，”那人开口了，声音又干又涩，像是有团抹布堵在喉咙里：“我、是、矮、人、族，我、在、找、我、的、斧、子。”
矮人族深居洞穴，夜间视力比起精灵族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他们也是很有力量的物理系战士，尤其偏爱板斧做武器。
“别信！”瑞斯看起来很冷静，“这座矿井已经废弃很久了，怎么还会有矮人族人出现在这里？况且矮人族群聚在一起，很少单独行动。”
“他、们、在、里、面，”自称洛克的人回答说：“在、帮、我、找、斧、子。你、们、可、以、去、看、看。”
楚悬很不适应他一字一顿的语气，心说矮人族每天这么互相说话会不会急死。
就在这时，马可手中的火把有一只冒着轻烟熄灭了，光线顿时暗了许多。
“去不去？”楚悬没有忘记此行目的：瑞斯的初衷是查看废弃矿井中是不是真的会有黑暗生物冲破结界，而现在他们如果不跟进去就无法确认。
真是矮人族？或者是个陷阱？
“去！”瑞斯的回答简单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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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尽头连着一片开阔空间，人工开凿痕迹并不明显，应当是地下水冲刷后自然形成的空洞，仅靠一只火把并不能照很远，但还是能看出通道出口在岩壁偏低处，到地面是可以直接跳下去的距离。抬头向上望去，洞顶一片黑暗模糊。
“到、了。”洛克嘶哑地说。
昏暗中有些黑影在逐渐靠近，轮廓似乎与洛克很像，但还看不清楚面孔。
大脑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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