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好像不是自己儿子是的。”二狗子他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些年全靠老婆在外面打工补贴家用,此刻,也是半句忤逆的话都说不出。
“狗子他娘,你这话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你是他娘,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出院死了?这手术耽误两天了,再不做,人就完了。”刘美丽板着脸说道。
“做手术?你给拿钱啊?治好了这个,还有白血病,我家砸锅卖铁都不够这孩子的药罐子的,支书你要是真的有善心,就筹点钱。”狗子他娘说完,屋里的好心村民都沉默了,大家生气,也很无奈,谁有能力做那个爱心人士呢?
“村长,我家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支书,我家猪圈还差半边呢,我得赶紧回去,不能耽误工啊。”
“老范,咱们乡里还有会要开呢,咱俩也走吧!”刘美丽拉着范大海,跟着剩下的村民一起离开了。
“你们!”二狗子的父母傻了眼,刚才还吵吵把火的满屋子的人,眨眼间都剩下他俩了。
“你个天杀的,我跟着你受了一辈子的穷!老娘不伺候了!”二狗子他娘哇的一声哭了,气冲冲的往外走。
“媳妇,别走啊,孩子咱们不要了就是了,咱们可以再生一个!”二狗子他爹无奈的看着自己儿子,二狗子脸上挂着委屈而不理解的泪痕,不明白为什么关心自己的这些叔叔阿姨,和自己的父母突然那么的嫌弃自己,一个一个的都走了?
他还不能理解金钱的真正能量,对这种人心屈从于现实的扭曲,他又能知道多少呢。
“看到了吧,你们村的人就这样,再过一个小时,这个小朋友就得离开医院了,你把他带回村里吧。”周晓娟在门口看着床上的二狗子,轻轻一叹。
“他身体这样,能离开吗?”周晓光反问道。
“没手术,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基本,就是个死。”周晓娟说的很平静,却又那么的残酷无情。
“你们医院就这么的看着他死去?”周晓光火了,他的吼声整条走廊都能听得到。
“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凭什么给你白看病啊?”
“就是,没钱治,就赶紧出去,腾地方,全国这样的病人多了去了,人人都管一管,医院早他妈的黄了!”
“自己不照顾好孩子,在这耍威风,能耐啊你。”
周晓光被路过的医生护士挤兑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不得不更大声的骂着,“都他妈的没良心的玩意儿,滚犊子,妈的,说你们是白衣天使,我看就是黑心饿狼!”
“草,这还来能耐了,赶紧滚出去!”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结账期,到时候不还是得灰溜溜的走吗,可惜了,连氧气都打不起咯。”
周晓光的态度激起了大家的不满,周晓娟无奈的把他推进了屋子,然后关上了门。
“你傻啊,跟医院职工吵啥!想不想救他了!”周晓娟按着周晓光,让他坐在二狗子身边,“你在这样我不管你了啊。”
周晓光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二狗子那稚嫩的小脸,“疼吗?”
“晓光哥哥,我脖子疼,脚也疼,我想吃饭。”二狗子眼泪汪汪的说道,瘦瘦的胳膊颤抖着抬到周晓光面前,“晓光哥哥,你咋哭了!”
“多好的孩子啊,现在就成了这样,如果村里早点修小学宿舍,找个好老师,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娟姐,你不知道,当时多么的惨。”周晓光擦去眼角的眼泪,心里酸酸的。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挽回,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改善都做不到。
“滴滴滴滴。”旁边的仪器突然发出了警示,二狗子的心跳似乎出了问题,本来的波动竟然有拉直的趋势。
“快,叫大夫!”周晓娟冲了出去,焦急的招呼自己的同事去了。
周晓光愣愣的看着二狗子,心里猛地一沉,苍白的小脸上,刚才还求助似的看着自己的滴溜溜转的双眼,已经紧紧的闭合了!
“这情况得赶紧送到县医院,快,不能再耽误了,我们出救护车,一公里380,你看?”主治医生把周晓光叫到外面,里面的医护人员正在抢救。
“行,赶紧送去县里,表姐,你有钱吗,先借我点,我很快就还给你!”周晓光急迫的问道。
“好,我借你,但你得快点还我。”周晓娟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钱借给周晓光,毕竟,俩人有着那层关系,她不能太绝对了不是。
周晓光看出了她的不愿,如果有别的可能,他也不想朝周晓娟借钱,好像自己故意拿俩人的关系卖人情一样,但是现在容不得他想那么多了,二狗子的生命就像那随风而去的蒲公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在山涧里,在冰冷的缝隙间枯萎。
时间是仓促而紧急,周晓娟送周晓光到了县医院,第一时间把二狗子推进了手术室。
“这个费用大概是四万多,加上一周的住院费,得五万块,我先帮你垫上,你尽快给我吧,不然,我家里容易闹矛盾,我先走了。”周晓娟连口水都没喝一口,先随着急救车回去了。
周晓光双腿一软,靠在了走廊里的长椅上,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饥肠辘辘的他,甚至不敢出去,就怕二狗子扔到这里,没人照应。
“我真的应该跟着村长支书他们走了的,又不是我儿子,为啥非趟这趟浑水,五万块,呵呵,五万!”一抹阳光照在阴暗潮湿的墙角,半张残破的蜘蛛网挂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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