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未见顾乔,剑华的内心似乎有一只怪兽在作祟,催促着他找一些看上去合理的理由去见她一面。
怎么都可以,只要能见到她就可以。
比如问问稿件写的怎么样?萧铭义和祁君的关系如何?或者,抱怨一下父母那次自作主张的相亲?
然而思来想去,这些看似合理的理由,没有一个真正的合理。顾乔交稿向来准时准点,铭义祁君的生活他不应该过分关怀,而他对父母的抱怨凭什么跟顾乔讲?
他难以忍受这种难以见面的煎熬,只能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算下次见面的时间。心中的怪兽催促他快些跟顾乔摊牌,不断的催促他。他甚至有时候会突然拿起电话,想要拨通顾乔的电话。但在按电话号码的一刹那,却丧失了所有的勇气,想要说的话,想要表达的爱意瞬间冰封,只得缓缓的放下电话。
在剑华的心里,顾乔是完美无瑕的碧玉,他不敢打扰,更不配拥有。她是上海大亨萧山的遗孀,而自己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主编,他凭什么拥有这颗人间宝藏。
无数次的胡思乱想,剑华只得投入更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只有忙碌起来,这荒唐的念想才能减轻。
剑华头疼欲裂,看着办公桌上成堆的文稿,叹了叹气。他呷了一口咖啡,这咖啡还是上次为了招待顾乔,特意准备的。理了理思绪,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有人推门进来了,走到了办公桌前。
“东西先放下,看完我会找你。”剑华没有抬头,他工作时候尤其不喜被打扰。
“许先生?”
这是一个让剑华魂牵梦绕的女子的声音,他迅速抬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墨水瓶。
“糟糕”剑华赶忙起身,抢救稿件。
女子也急忙帮他把未遭殃的稿件一件件搬离桌子。
一切收拾妥当,剑华挠了挠头“还好没毁掉稿子。每次您来报社,我都差点酿成事故。”
顾乔笑了笑,举着满手的墨水。
剑华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方手帕,递给顾乔。
“萧夫人怎么想到来报社了?”剑华按捺着内心的欣喜,强装镇定。
“也没什么事,想写一些以前没写过的文章,所以来跟您商量商量。”
“那不如我们去报社对面的咖啡厅?”此时办公室离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擦拭墨水扔掉的纸,一时半会儿怕是收拾不完。
顾乔点了点头。二人便去了咖啡厅。
咖啡端上来,二人却沉默良久。顾乔看着窗外出神,剑华则不熟练的用搅拌勺搅拌着咖啡,碰的杯子叮当响。虽然剑华不懂油画,但是看着顾乔的侧脸,他忍不住想这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油画。
“萧夫人?”剑华小声的叫了一声顾乔。
“剑华。我长你十岁,叫你剑华可以吗?”顾乔回过头看向剑华。
剑华微微一怔,随即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此话一出,剑华立即后悔了,这话怎么看都有些冒失。剑华不明白,为何自己在顾乔面前总是说不合时宜的话。
看得出剑华表情尴尬,顾乔笑了笑“剑华,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是这样。说错了话,然后不停的说,结果越说越错。”
“想不到萧夫人您还记得。”剑华也笑了,他突然发现他们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虽然我长你十岁,不过感觉很多想法是一致的。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你欣赏我的文章。“
剑华连连点头。心中怪兽哼哼唧唧,催促他乘着现在刚快将内心所想全盘脱出。剑华手心已经紧张的出了汗,他呼吸急促,脑子里不断的徘徊着不同的词汇。
该死,他该怎么说?
顾乔在对面说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思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到底什么样的告白可以看起来没那么幼稚?到底什么样的告白可以配得上这个历经沉浮,洗净铅华的女人?她会答应吗?还是会一笑而过?亦或恼羞成怒?
内心的冲动土崩瓦解,变成了一连串的疑问。
他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他果然还是没有勇气。
“剑华?你怎么了?有心事?”顾乔看的出剑华垂头丧气的。
“没有没有。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没精神。”
“那你觉得我的想法如何?”
“唔。。。没错,很好。”
顾乔一脸狐疑的看着剑华“是不是我打扰到了你的工作?”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继续讲,我再听。”
“所以时局动荡,国家危亡。像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也应该尽一份力。”
剑华瞪大了双眼,他似乎在确认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谁。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我前几日去孤儿院,发现如今新入院的孩子是往常的两倍。一周之内就有十名孩子失去了双亲。孩子是民族的希望,是国家的希望。连孩子的生活都无法保障,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可言。所以我想开设这个专栏,警示国人。”
许剑华为之震惊,顾乔像一个战士。她的热情,她的远见,她的勇敢,她的一切让剑华自愧不如。
“老实说,你所说的问题。我一直在努力。我曾经尝试着开设新的专栏,但每一次都被驳回。我真的无能为力。”顾乔所愿,何尝不是剑华所愿。那是剑华做记者最初的愿望,也是他多年来努力的方向。
“你们报社不许,还有别的报社。如果没有报社敢开这个专栏,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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