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有心疾,这些年来越长青自然清楚,只看了那小丫头一眼,他抬脚进了屋子,没有帘子,一眼望的到内室,榻上,周夫人面色腊黄的半靠在那,看到他过来,竟然还抬头朝他挤出了抹虚弱的笑,“老爷,你来了。”
“娘子,让你受委屈了。”
夫妻两人隔着张桌子坐在那,相视无语。
半响,越长青叹口气,眼底有抹内疚和自责,“我没想到亭儿他竟这般轻易的信了别人,这般的——”继尔他又怒,“都是三皇子,若非是他暗自蛊惑,亭儿岂会做下这等胆大包天的事?”
周夫人只是静静的听着。
并没有出声说什么。
你看,越长青哪怕是再恨自己的儿子。
可他一开口,怪罪的还是别人。
是,三皇子是蛊惑,引,诱了越成亭。
可他若是没这个心思,没这个野心。
他会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周夫人心里腹诽,嘴上却是半字不说。她相信,这会的越长青也是不需要自己开口的。他要的只是一个静静的倾听着。而不是给他开口讲是非对错的人。
好半响,越长亭方停了声儿,拧着眉看向周夫人,“你的气色怎的这样差,可是没有好好歇着?”
“夫人晚上都睡不着,这里很多虫子——”小丫头的话让周夫人摇头制住,“不许乱说,还不过去给老爷倒杯水?”
小丫头不情不愿的退下去。
周夫人笑着看向越长青,“老爷怎的来了这里,这院子荒了些,没的受了啥腌渍气,老爷还是快走吧。”
“你到这个时侯还想着我。”越长青心头一软,亲自扶了周夫人坐好,“我是过来接你的,那个逆子他——你是我们越家的夫人,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岂能住在这般地方?走吧,先回我那里再说。”
略一迟疑,周夫人便也点了头,“那就劳老爷了。”她这会还不能死,最起码,不能在这个时侯死,她若是死了,越长青估计会伤心那么一两天,难过的该是乔飞吧?
那个丫头重感情。
而且,她现在若是死了,岂不是由着越成亭把这盆脏水都泼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一点,是她绝对所不能容忍的!
越长青是带了软轿来的。
直接把周夫人抬了出去,期间曾有两人拦下,却被越长青一脚一个踹了回去,他看着那两人冷笑,“别以为现在是越成亭当家我就拿你们没法子,说破了天去,他也是我儿子。当朝最重孝道,难道,他还能把我怎样?把我惹急了,我去告他一个弑父逼母,看他如何。”
越长青一发威,那两人瞬间缩了回去。
半响,竟然没有再回来。
重新梳洗,在浴桶里连泡了好几遍,小丫头急急的喂了周夫人救心丸服下,热汤热水的喝了,又歇了大半天,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
便是连脸上的血色都恢复不少。
看的越长青也心情放松不少,“总算是面色好了一些,你刚才不知道,我差点都被吓到。”惨白惨白的,那眼幽幽冷冷的,好像没有半点人的热乎气儿似的!
“妾身多谢老爷救命之恩。”
越长青伸手扶住周夫人,叹口气,“你我夫妻何需多礼?如今到了这一步,我只想问你一句,那逆子在外头放出去的风声,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少爷是混说的,妾身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咱们成婚那晚,你的元帕都还在——”说到这里,他的话一顿,周夫人也自红了脸,微微的垂了眸子,屋子里,一股不自然的气息浮起,慢慢的,周夫人抬起了眸,朝着越长青屈膝一礼,“妾身多谢老爷对妾身的信任。”
“可你该告诉我事情真相了吧?”越长青在冷静下来之后瞬间理清了所有的思绪,看向周夫人的眼神里多了抹疑惑,“那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是没在意,可现在想想,夫人,你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怎么会随意认个丫头为义女?你是现在告诉我,还是等到再过段时间,这件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时,再让我从外人口中得知真相?”
周夫人笑了笑,“夫君说笑了,我不过是觉得和那丫头投缘罢了,哪有什么内情?您这是怀疑妾身么?”
“真的没有?夫人,到现在,你还不信为夫吗?”越长青脸上有抹受伤的表情涌起,拉了周夫人的手,感慨万千,“为夫知道以为是我冷落了你,可我那个时侯也是迫不得己,成亭本就对你有心结,我以为我待你冷一些,他心里的结就会轻些,等到他成亲,总会懂事的,咱们夫妻是一辈子的事,我有的是时间弥补,可没想到——是我不好,为夫在这里给夫人陪不是,还请夫人勿怪。”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您是在外头做大事的人,怎么会为我们这些女人内宅之间的事挂心?您这样,岂不是在打妾身的脸?”周夫人诚惶诚恐的起身,避开越长青的一拱手,赶紧福身回礼,“妾身请老爷知道,妾身真的没有怪老爷您的意思。真的。而且,妾身从不曾隐瞒过老爷什么,在乔丫头这件事上更是不曾。”周夫人说的是斩钉截铁,不带半点犹豫,面上惶恐感激,心内却是冷笑不己,我信你?我信你早就死的尸骨无存了!
“没有最好。”越长青眸光微闪,心头有抹复杂的思绪一掠而过,最后,他笑了笑,“那个逆子已经投靠了三皇子,想来夫人你也知道,如今太一子势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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