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已是深夜,在灯火纷繁喧闹达旦的渝州城里也有那么一处寂静的角落,身着蓝袍的打更人喝得醉醺醺的,他敲着梆子打着哈欠,在渝州城南的小路上漫步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
突然,更夫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风声”。
这深更半夜,月明星稀,燥热无比,只闻风声起,不见风拂面!
根本不可能是风声!
“谁!”
更夫脸色煞白,被吓了一跳,他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但是一回头却是空空如也。这条巡逻的路线他天天都走,走了都快二十年了,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再清楚不过。
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酒劲都被吓醒了。
什么都没有,连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这秋老虎还没到,地里的虫子哪有那么快绝迹?附近绝对有问题!
“此地不详……”更夫喃喃自语,不知何时,他的背后已是一片冷汗。
微微抬头,只见月色撩人,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这时,更夫想起以前在街头听到的传说,那八月十五的满月之夜乃是“法力潮汐”最盛之时,届时天地间溢出的法力会将那些生存在缝隙之中的妖魔鬼怪“灌醉”。人类都会酒后闹事,何况妖怪?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魔头出来作祟。
想到这里,更夫有些害怕,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修炼的天赋不佳,年过三十不过凝气六层,炼化的“命宝”便是手里攥着的那件桃木梆子,没什么对付妖魔的手段,凭靠着那祖传的魔音系功法“震气劲”在这渝州小城混口饭吃。对起街头蟊贼来还能过上几招,摆两个把式吆喝二声,一旦遇到真的妖怪,也只有拔腿就跑的份儿。
“轰!”——一声晴天霹雳!一道绯红的闪电犹如长龙劈向远方!看这势头,怕是也落在了渝州城内。
更夫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抖抖索索地才爬起来,原地转着圈儿,惊恐万分。
“何方神灵!”他呐喊着,祈求着回应,未知的危险总是能给人类带来本能的恐惧。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非常的强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弄明白这附近到底有什么东西,今晚他是不敢再向前踏进一步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他隐约瞥见几丈外破落的门牌上几个大字——“玲芳苑”。
打更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后悔路过这里,传闻,这玲芳苑是前朝太子女眷自缢的地方,每年都会有身份神秘的人来这园子里祭奠什么,这“莹昌”皇朝立国不过百余年,前朝的传说还历历在目。无论是人是鬼,都是不小的麻烦,很可能还牵扯两朝的禁忌,更夫一点儿也不想被牵扯其中。
“啊啊啊啊!”打更人鬼嚎一通,提着裤脚,向着家的方向一路狂奔,头也不回。
黑暗中,一个歪歪扭扭的黑影正在晃动,沐浴着月光,在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像是放心了一般,再次渐渐融入夜色,只是几息之后便消失了踪影。
……
就在那道血色霹雳划过夜空一刹那,渝州城中,灯火通明的福来客栈里迎来的却是另一阵光景。
“不好了!不好了!少主被雷劈了!”小厮们慌乱成一锅粥。
福来客栈的大厅之中,一群家仆正围绕着一个冒着青烟的少年团团转。他叫蒋如月,人如其名,眉清目秀,穿得像个秀才,整齐而又干净,手里本握着一本翻得快烂的书,现在那本书都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他的大腿还没家仆的胳膊粗,文文静静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刮倒在地。现在倒好,被雷劈过后,他就像是一尊白玉雕像,神情呆滞,目光无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快去叫大夫啊!”满头白发的管家鸿长丰挥舞着他那双干瘪的手,冲着那群不知所措的仆人们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少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爷还不把你们发配到西北沙漠去!”老管家心急如焚,只差用自己的那根拐杖揍人了。
“呜啊!是、是、是!”小厮们被吓个半死,鸿长丰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天庆侯”蒋忠政手持一方军政大权镇守莹昌皇朝东南门户“晓峰关”十多年,虽然比不上那些苦心经营数百年的名门望族,也算的上一方豪强,边角旮旯里的皇亲国戚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蒋如月从小就对修炼没什么兴趣,和他的几个哥哥相比,对于修行也没什么过人的天赋。但“读书破万卷”对他来说,倒是真的,恰逢皇帝陛下老来得子,还是疼爱已久的元妃娘娘的,所以陛下特许一次“恩科”,本需要再等上两年才会进行的科举考察被提前到了今年年末,蒋如月的目标也便是趁着这次恩科,进京赶考,给自己的未来谋个出路。也许是从小便看过了太多生生死死,也许是几位大哥已经很好的继承了老爹的衣钵,他不想依靠老爹,也不想再当一个武人。
这不,还在进京的路上,竟然出了如此大事,耽误了考试不要紧,蒋家终于出了一个读书人,要是少了点什么“人体配件”,按照天庆侯那火爆的脾气,非把他们这帮仆人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更糟糕的是,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唯一来过渝州城的人还是老管家鸿长丰,而且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十年过去了,渝州城里的变化可谓是沧海桑田,一帮仆人也只能按照福来客栈徐掌柜的指引,四散去找大夫,只是不知道这三更半夜,大夫要多久才能来。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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