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谈第二次隐居之后的第二年,一日,正是气爽天清,从邯郸城缓缓走来一队人马,上午的日光不算猛烈,暖洋洋地,照得人却有点慵懒。路边田里劳作的人,看着这一队虽是兵卒,但却松散疲塌的人马,自然有点奇怪,有眼明的人,看见有些兵士背着弓箭,有些还拿着网、笼之物,便说,看来,是我们大王要打猎去了。
赵襄子正在队伍中的一辆车上,扶轼斜立,闭眼假寐———他确实可以享受这样的闲适。去年,曾经几乎把他逼上绝路的智瑶被他联合韩、魏两家使计除了,智家的土地也被他们三家分了,再加上原来就有了的中行氏、范氏的地盘,实力比别的诸侯已经不差了,还有四国之盟也被瓦解了,虽然名义上,他还是晋国的臣子,但即使是别的诸侯国,也知道赵家称霸诸侯,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
这队人依然缓缓走着,马上便要走到一座桥上。毋恤看着这桥,想着:“这桥下的渠还是那智瑶为淹我晋阳而挖的呢,可惜现在他的头颅都被我漆成了饮器。他智家煊赫一时,而今安在呢,用不了几年,谁会记得他呢?”寻思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让他操心的话,那就是豫让,上次刺杀他的人。
他想起上次豫让刺杀自己不成,被自己放了,如今也不知道这豫让到底身居何方,要是豫让能够为自己出力多好,这是多么忠贞的臣子啊。
可是“烈女不侍二夫,忠臣不侍二主”他刚想到这里,突然又笑了,因为他知道豫让,在做智瑶家臣之前在中行家和范家都呆过,两家灭了之后,才跟了智家,深受智瑶宠信。但是赵襄子不明白,既然他这么忠心,为什么中行氏和范氏灭了,他没有为他们报仇,而这高傲的智瑶死了他却想方设法的也熬刺杀我,置我于死地呢?
赵襄子不仅有点感慨,看来主子不同,臣子自然也就不同,我赵襄子这么对待他,他也应该感恩戴德,不再以我为敌了吧。
也许他早跑的远远地去了,去过他的隐居或者去找寻他新的主子去了,还有或许他正躲在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随时准备着再次刺杀于我,反正我也得小心从事。
正当赵襄子在想豫让的时候,而此时的豫让正在干什么呢?
自刺杀赵襄子被释放之后,豫让更加想为智伯报仇,你赵襄子放了我,是对我极大的侮辱,实现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我要死了是为尽忠,而我没死,这不是叫我苟延残喘,苟活于人世,受世人诟病吗!
赵襄子,我与你势不两活,豫让想,现在赵襄子身边的人也都认识我了,我必须换一副面孔才行,可惜当时还没有韩国的整容的技术,也没有所谓的阿朱的本事-易容术,所以他只能用最原始也最痛苦不堪的技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赵襄子是怎么对待智瑶的,他想我应该和我的主子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他去了一家卖油漆的店面,他戴了一顶旧毡帽,把脸抹得像一个旧时的煤窑工人一样,花眉屎脸的才出门,到了店铺,掌柜的正在忙着,他走进来直奔柜台而去:“掌柜的,我要买黑漆。”豫让指着那一小桶的黑漆说道。
“好呢,三钱银子。”掌柜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真够邋遢的,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掌柜不禁皱了皱眉,有点嫌恶的撇了下嘴。
豫让从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三钱银子,抱着那小桶转身就走,那掌柜的觉得有些奇怪,心想此人还算识趣,实在是让人看了恶心。但是掌柜的又觉得此人长相确实高大威猛,总觉得这举止有点不对劲,也说不出那里不对劲,只呆呆的望着豫让的背影发了一会呆。
豫让抱着那木桶回到了自己的家,当时被赵襄子释放之后他就回家去见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当时他回家的时候,只见自己的妻子坐在门前缝补衣服,她穿着一件蓝色的对襟短褂,一条肥大的青色裤子,腰间一条腰带,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苍白而憔悴,也没看到豫让回来,豫让走到她跟前,喊了一声夫人,他妻子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差点认不出自己的丈夫了,因为豫让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消瘦而苍老,原先白净的面庞已经变得黝黑,只有那高大的身形没有变。
他妻子认出他来,似乎不敢相信,以为是在做梦,可是丈夫真的就在眼前,她愣了:“孩子他爹,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是我回来了。”
“嘘,快点进屋,城里到处都张贴着你的画像,你回来不是送死吗,快点进屋,不然要被人看到。”
“夫人,不用担惊受怕了,赵王已经赦免了我的罪,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家了。”
“是真的吗,我早先听说智伯死了,你下落不明,我每天都在打听你的下落,可是我又能找谁去打听呢,只是看他们张贴你的画像,知道你还活着,还算是有点希望,活着总是好。”
“孩子他爹,你这些日子躲到到哪里去了,这些日子,城里到处都张贴你的告示通缉你,赵王怎么就饶恕了你的罪了呢,难道你去投案自首了?”
“前几天我看城里突然撤了你的通缉令,那他爹。赵王为什么突然撤消了通缉令呢?”
“因为我刺杀赵襄子未成,赵襄子宽容大度,佩服我忠心为主的精神,所以赵襄子把我放回来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还敢去刺杀赵王,阿弥陀佛,谢天谢地,看来大王真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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