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价值,可以使皇上对你有所褒奖?他只不过是差点要杀了一个天牢里的囚犯而已,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又何罪之有?太子殿下想必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小题大作了吧?”启嘲讽地反驳道。“有没有价值,是由本太子说了算。带走!你今天擅自潜逃的事看在往昔兄弟情谊的份上就放你一马。”启不得不给末榕一行人渐行渐远的押送大汉的队伍退让,却瞥见大汉的神情是置生死于度外的安详,难道是他故意就擒,目的就是找到一个结果他性命的机会?忽然,他的身体每道血管仿佛被注入了铅一般,紧接着便是万箭穿心般的剧痛一点一滴地渗透进他的四肢,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在他昨晚离开宫里的时间太长,妖雾的毒性开始蚕食他的生命。他此刻只是害怕,要是芯儿万一真的有贵人相助逃了出去,而他却还幸存下来,那他到时候岂不是不能死在她的身边?她难道连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心愿都忍心视而不见么?不行,只要还没等到他阳寿已尽之时,绝对不能让她从这里逃之夭夭……他步履维艰地勉强支撑着渐渐不听使唤的身子进入到天牢里最隐秘的一间芯儿所在的牢房,芯儿的气色看起来比昨晚更加地赢弱了,但绝对不是因为她也中了瘟疫的缘由。她用审问的目光盯了启片刻,“末榕把他捉走了?”“是。还说要交给皇上。。”话说到一半就已经目光涣散,如一团烂泥般瘫倒在地上,仿佛永远都不会再醒来。在眼前这曾经令他昏昏坠入爱恨交织的无尽深渊的世界,逐渐幻化为一片静谧的混沌漆黑前,他心满意足地看见了芯儿那忧心忡忡的神色,他暗暗在心里立誓,若是他还能从鬼门关里九死一生,他一定要与她双宿双飞,哪怕他和她之间的缘到头来只是镜花水月,他也会让她尝到对这段他用命换来的羁绊的苦果。
此刻,浮现在启眼前的那无数个幻影好似死神张牙舞爪地狞笑,在向他敞开另一个世界幽深玄妙的大门,他气若游丝地任由自己的全部神智漂浮在这种犹如五脏俱焚般垂死挣扎的状态,在死亡的虚幻和现实的界线之间的徘徊中放弃了求生的契机。但是,明明被这绝望的泥泞中沉沦的他,在他的眼神拼命地聚焦在用柔弱的双臂环住他脖颈的芯儿的一刻起,他才醍醐灌顶,原来他自己明明知道只要远离翠雀皇宫十里开外的地方就会必死无疑,因为宫里有练儿作法保护着皇家,他却故意在昨晚连夜溜了出去,中了妖雾,这表面上只求一死的绝望的背后其实只是一种向芯儿示弱,他想贪图获得芯儿的同情,更大的原因是,自从他机敏地察觉到只有芯儿她一人没有身中妖雾的毒害,强烈的预感无时不刻地在提醒他,她身上很可能有诸如此类的可以防止毒雾侵蚀身体的能力,但她却很隐秘地把这种关键的能力藏匿了起来,不让翠雀皇室的人知道,包括末榕。正因为他意识到了这点,他才会在妖雾刚刚在京城里横行的时候,在她倒地装病的时候配合她,装作不知道她其实完好无损的事情,在皇上派来的人面前配合她表演得天衣无缝,他才会潜意识地连感到自己快魂飞魄散的那一刻,还把芯儿当作救命稻草,她既然精通如何防御妖雾的能力,就一定不会对他见死不救。可他明明清楚他在芯儿心中的分量与和她的玩伴末榕相比是无可比拟的,但他看在她现在对他的死如此表现得痛彻心扉的份上,就冲这点,不管她的悲伤是真是假,他还是愿意自欺欺人地在她面前将自己的命,作为衡量她对他和末榕哪一个在她心中的价值的赌注。这场博弈已悄然开始。
当末榕将云锦国送来的探子送到朝堂上,龙椅上却空无一人,只有平日服侍在皇上身侧的侍卫一脸歉意地向他叩头行礼,“太子殿下,陛下暂时有要事无法脱身,请您还在此耐心等候。”“这都日上三竿了,虽然我朝昨晚的确遭遇了如灭顶之灾般的劫难,死了很多人,不过父皇也不可能会为此焦头烂额到这等程度吧?更何况儿臣有对国家有举足轻重意义的情报商议,皇上无论如何都要来见儿臣一面!”那老态龙钟的侍卫一想起皇上在起床更衣时让他不要把拂晓之时发生的事在他还没决定是否上朝时,如实相告给任何人,更是唯唯诺诺地长跪不起,却始终守口如瓶。“连朕都不敢为难爱卿,就太子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也敢在这般忠心的老臣面前对他百般苛责?”皇上的双颊上那沾满血污的痕迹,让本来就在一夜之间就遭遇了多灾多难,却得益于昨晚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那股神秘力量捡回一条性命的朝臣,包括刚被册封的太子末榕都不由自主地替他倒吸一口冷气。“父皇,您脸上的血是从何而来?是否有人妄图刺杀您?方才儿臣刚上朝时,最先担心的是您的龙体是否依然安康,因为昨晚的事...”一旁精通阿谀奉承的老侍卫比太子更深地体会到了皇上此时在因为昨晚保护他的那个巫女的事而心乱如麻,根本无心理会朝政,便焦急地朝末榕眼色示意他见好就收。可惜此时刚当上太子,急欲要在父皇面前展现自己的一番才干的末榕领会到了,但视而不见,见父皇沉吟半响仍不肯开口作答,便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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