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晓清并不满意乔楚的答复,也肯定他有所保留,但还是没想到,在急匆匆喊停大巴,下到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后,乔楚居然把她们带离了公路。更没想到的是,在一股脑远离公路大约一公里后,他居然从掏出过那张图的小皮包里摸出了一付风水盘。
“哇塞!你懂这个?!”钱丽雯真的是很惊讶。凑过来想摸摸那东西,让乔楚抬手拦住了。“这可不敢动。”他说。
“唉,你该不会是《鬼吹灯》看魔症了,也想掘坟盗墓吧。”这回是张晓清。
“差不多吧。”乔楚认真地一下抬眼远望前景,一下低头细瞧风水盘,语气漫不经心,看都不看她们。直到觉出背后出奇地安静下来,连脚步声都没了,才停下回头,看到两个女人茫然而怀疑的神情。
“嗨,什么呀。开玩笑哪!”边说边往回走来。“那不都瞎编的么。再说了,要干那事儿,也不能叫上你们哪……”
两个女人虽还有些惴惴,可想想也觉得没必要——大男孩在女子面前故弄玄虚再平常不过了,认什么真呢。于是轻轻放下莫须有的不安,绿油油的江南野景再那么一润,心情就渐渐开朗起来,脚步也轻快了,跟得也紧了。乔楚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她们也就跟着走走停停,采cǎi_huā,照照像,不知不觉就到了那座小丘脚下。
乔楚停住,收起图纸风水盘,冲她们挥挥手说:“我想就是这儿了。”他拿手臂引着她们的目光,指向小丘:“我核对了图上的标记,又拿风水之说应对了——这座山,就还叫‘山’吧——这座山过去,应该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谷地,谷内地势平坦,应该有一条小溪,水源来自山底的暗泉……”
说话间,两个女人不言不语地慢慢聚拢过来。乔楚放下比画的手臂,看了看她们,又看看小山,露出一个调皮的笑:“不信是吧?”两个女人笑笑,未置可否。乔楚又把目光转向山,平静地说:“不信没关系。老实说,我也不是很确定。但风水推算就是那样的。我是初学乍练,不敢说有多准。可要真是的话,那这地势就应该属于传说中的‘太阴相’。”说到这儿,他又回头瞥了她们一眼。“所谓‘阴相’,说白了就是女阴的自然象征。别介意啊,我没有骚扰的意思,只是分享一些传统说法。‘太’大概是指‘大’,或者‘极端’,或者‘至上’。风水有很多流派。我本人不大苟同由‘易’或‘卦’衍生出来的流派,虽然那是主流。‘易’许还有道理,‘卦’就不太靠谱了。我倒觉着,越是原始的东西,越还可能有些道理……”
说到这儿,张晓清开口了:“这点我同意。古老的东西看似简单,但是很质朴。后来经了人为修饰演变的,就不纯正了。”
“就是就是!”钱丽雯赞同道:“其实我也觉得,越原始就越真实,我就想去无人区……”
“如果我推算得不错,”乔楚接过话,“这座山里边的谷地,大概也能算无人区了。你们说得不错,我也更相信相对原始的东西。好比风水,源于古老自然崇拜的流派虽然不那么完备,也缺乏变化,就是古人说的‘易’,可正因为如此,才更可能真实。你想怎么可能呢,靠一部风水或者一部《易经》就能解释世间万事万物,还能预测演变。那还要我们今天的科学干什么,科学院的全改古文翻译破解《易经》得了。往往,解释不通的解释,才是真正的解释。就说这处‘太阴相’吧,就是古人从自然象征中总结出来的。这种自然象征意义源于最早的大自然崇拜时期……”
钱丽雯实在憋不住了,抓住乔楚胳膊抢话:“别说那么多了,咱又不开沙龙。你就说这山后面有什么吧。”
“我不知道。”乔楚并不在意被打断弘论,也没有挣脱钱丽雯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种‘太阴相’让主流风水学说形容得很不吉利,所以那些台商才避讳。可我却觉得,在最古老的含义里,这种‘相’未必代表不祥。打个比方,封建社会重男轻女,对女性的生理非常不尊重,认为有‘秽气’。‘污秽’的‘秽’。女阴则是‘秽’的最根本、最浓重、最无法改变的所在。可更原始的意识形态中的认识恰恰相反,认为那里是生命的开始,是一切‘生’的力量和愿望的源泉,并因而无比圣洁高贵。延伸到自然象征,‘太阴相’在不同学说中的含义就完全不同,完全相反了。
“那你是说——”张晓清没看乔楚,眼睛也着望着这座根本算不得“山”的郁郁葱葱的小丘。“这里的人,还有那些台商,都认为这种‘相’不吉利,所以就……那也不至于害怕呀,也不至于就成了无人区了呀。都什么年代了,这么发达的地方还能那么迷信?”
乔楚好像认真品味着她的话,又似在等她往下说。可张晓清没再多说什么。乔楚看着小丘,良久,轻轻叹了一声:“是啊。不至于……”又隔了好一阵,说:“管它呢,又不是百慕大,上去看看再说。”
就这样,三个“背包客”几下登上“山”顶,看到了四面环山的所谓“太阴相”。乔楚对所看到的地势并不惊奇,两个女人倒胡乱夸了他几句“神算”、“半仙儿”。她们以为,乔楚同样早就算到能看到那三条莫名其妙的小径,只是在卖关子。钱丽雯还指着乔楚声讨:“嘿,又话说一半儿吧。老实交代,那三个道道代表什么——”
她们没想到,乔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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