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心头痛得厉害,眼前的人是这么质朴,却饱受磨难,他直到现在也不曾抱怨过一句,而是一心为国,希望国家繁荣昌盛,这么热切的爱国之情,把她深深的震撼到了。
她直到现在才明白,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真的有人还在苦难中挣扎,他们很平凡,愿望也很简单,就是想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住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冬天冷了有棉被,夏天冷了有凉席,一生安虞无忧。
他们不会勾心斗角,也不会尔虞我诈,再多的困苦面前,还是满怀盼望,等待着君主一声令下,把***扰他们的人全部扫荡干净。皇城之中,龙椅之上,陌琰是所以期望的终点,他背负的,不只是一片土地,还有这片土地上万千的人。
沐染哽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做到,拼尽全力,也还你们一个太平人间。”
车夫慢慢嗯了一声,“娘娘看见前面的木屋没有?”
沐染抬头,只见不远处有一幢小小的木屋,屋前立了一片树,棕色的房子和棕色的树木几乎融为一体,不细看根
本看不出来,如果没有车夫提醒,恐怕她也无法辨认出。
“看见了,怎么了?”她问。
“那是巍山脚下最隐蔽的避难所,不是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等会儿草民把娘娘放进里面,里面有一
个人偶,是草民闲暇时做的,草民背着它,引开那男人。”
沐染大惊,忙阻止道:“不行啊,你这样很危险,万一被他追上了,他一定会杀了你。”
“娘娘。”车夫轻轻问她,“娘娘答应的,会做到的吧?”
沐染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跟她说那些,“不不不。”她慌忙摇头,“你别这样,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不值得为
了我送命!你家里还有人的对吧?你想想他们,他们…”
“娘娘!”车夫喝道,“草民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生平平。但草民不甘心啊,人来这世上走一遭,草民也想被谁记住,不是除了家人便再无其他。大丈夫顶天立地,家里人会明白的。”
话说到这里,车夫已经跑到木屋前,他迅速把沐染放进去,找出一个人偶,扯了一块白布蒙上,背在背上转身欲走。
到门口时,他回过头对沐染笑笑,模样轻松,一脸释然。
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出去。
沐染呆愣在原地,泪流了一脸,好像一个破败的洋娃娃。
……
陌琰和渔祭来到茅草屋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陌琰的紫眸腾起诡谲的风暴,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门,一阵一阵的眩晕。
他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看着地上点点血迹和那一堆带血的纱布,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幽野森林遇刺时,他浑身是血,沉沉的昏迷过去。沐染闲聊时曾经和他说过,当时她真的觉得要疯了,第一次那么憎恨血。
他听着,心里很感动,却没办法体会她的心情。
现在他懂了。
想着这些血是从你爱的人身上流出来的,你会觉得此刻就是世界末日。
“她在哪儿?”陌琰闭上眼,沉声问。
他讨厌这种自己匆匆赶来,她却不在眼前的感觉。
渔祭揪起眉头,该死的,难道他真的被那个车夫骗了,“…皇上,属下失职。”
陌琰头疼欲裂,他现在没心情训斥渔祭。
沐染不在,车夫也不在,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门大开,窗户也开着,他走到窗台前,细细的看起来,过了会
儿,他抬头看看窗户正对的那片树,“去那边看看。”
渔祭凑过来,“皇上有什么发现?”
陌琰指指窗台上的脚印,还有极淡的血迹,说:“这上面的脚步凌乱,而且一前一后有两个,前一个颜色较重,
后一个颜色较轻,并且两个都像是男人的脚,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车夫和娘娘在前,另一个男人在后?”渔祭接过话,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这就是为什么他死心塌地的跟着陌琰了。
只一眼,他就可以判断出常人无法发现的东西。
强者让人敬畏,想追随他的脚步。
“而且那边有血迹蔓延。”陌琰接着说。
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他能确定这条线索竟然是因为沐染受了伤。
身侧的拳头骤然攥紧,陌琰一步跨出去,朝渔祭冷冷说:“跟上来。”
……
木屋
沐染坐在里面,全身乏力头发昏,头上粗略包扎过的伤口,这么一颠簸仿佛又裂开了,她能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自
己的脖颈往下滑。
不可能是汗,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萦绕不去,她真是越来越讨厌血了。
每一次看到那猩红的液体,都意味着和死亡交回手。
即使学了武功,还是很没安全感。
就像现在,她一个人坐在地板上,靠着凉凉潮湿的木头,身边没有一样能防身的武器。
如果那男人找到了这里怎么办?她有些担忧。
实在不想死啊,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该爱的人还没爱,该给陌琰的还没给,那么浓烈的爱意,不
让他知道了很可惜啊。
或许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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