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应该也算是洪涯境中的人吧~伏羲就这么由着你们乱来?”
太子长琴敏锐地注意到天司命提到伏羲时流露出来的不屑一顾,戒意更重。
“我来是因为报答蚩尤部下的一个恩情,在我刚刚化作人形的时候,我偷偷跑出来的时候被妖兽打伤,是那个人救了我。不过他在很久以前就死了,人类的寿命很短,短的在我们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再也寻找不到……所以我还是能够理解悭臾的心理的。”
“有凡心的神仙啊~嘛,在我的印象里,这种神仙通常最后都很惨。”天司命才不管自己说的话让太子长琴脸色难看起来,自顾自地说。“我来帮蚩尤嘛……理由的话,有哦。”
“盘古死后,精髓齿骨化作珠玉金石,血液流成波光浩瀚的长河,经脉化作纵横地势,肌肉堆成丰饶田地。人兽在此繁衍生息,共有百余族。
但在盘古神力覆盖不及的地方,土地就不够肥沃,多穷山怪水,极其险峻,种种奇特的恶兽最喜欢藏身其中。他们面貌怪异,非人非兽,它们没有人的创造力,上天却赐给它们许多灵力,能够呼风唤雨、播云飞沙。人类称之为‘妖’。
人力不足以与妖相抗衡,而人、妖、兽三种族之上,还有孕出自盘古所遗灵力清气极盛之处的众神,智力与寿命均远远超过凡人。”
“你还少说了一个,人死后会化作鬼灵。那也是一种。”太子长琴提醒道。
“啊啊,确实。但是你觉得这就是全部了?”
“不是吗?”太子长琴不解的皱起剑眉。
“物极必反。就像太阳和月亮,白昼和黑夜,善良和邪恶……一切都是对等存在的。生和死对应,就是说世间万物的一切生灵都有寿命的极限,即使是盘古也被死亡所击倒。那么,天地各为清浊之气所成,盘古体内有灵力的清气化做神仙,那么——世上更别有盘古遗留浊气的盘踞之地,你觉得哪里会诞生什么,又在哪里呢?”
太子长琴蓦地睁大双眼,琴声顿止,抬首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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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风伯雨师已被诛杀,追随蚩尤征战至今的部族兄弟也纷纷被俘,却烈性的自杀,瞬间爆发的力量将黄帝一方的神明击伤大半,蚩尤身上的赤铜色的铠甲已j□j涸血液染黑。但是他的双眼依旧坚定,他静立于虚空,俯视着下方的芸芸众生,左右四顾,所有受伤或未受伤的神明,人类被他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的退开。
天地间一片寂静,风顿止,云不动,鸟雀不闻,雷电静止,万物归寂。
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忽听得一女童之声。
“所以我说了嘛~善始全终是人间至难的事。‘不惮生死,却惮天道,我同他一样,有自己的恐惧,如无首领不畏天地的气魄,是不能和首领做同路人的。’这话很耳熟吧?”
蚩尤低头,俯瞰着与那白衣男子并立的隐没在大片黑色中的女童,神色间闪过复杂。
那句话,是很久之前在自己踏出涉足中原第一步时,玄夷曾对他说过的。那时他还不懂,但是现在,他懂。
但是她怎么会知道?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
“和你做同路人,普通的凡人是不可能的。因为什么呢~因为,你其实很久以前就算不的人了!我说玩笑……”
天司命在一片如炬如刀几乎将她射穿的视线中缓缓开口。
“才不是~”
气氛顿时压抑百倍,带着浓烈的恶意铺天盖地向天司命压来,太子长琴只觉呼吸仿佛都被这巨大的愤怒压制的无法进行,对于天司命的恶作剧顿时没了吐槽的心思,背后的衣裳已被冷汗层层侵湿。
天司命地叹,挥动手臂,压在太子长琴身上的气息顿时消散无踪。
“盘古留下的清浊之气,清气化作众神,那么浊气去了哪里呢?~”
天司命短小的手指笔直的指向蚩尤,风帽阴影中的红瞳令蚩尤觉得心脏仿佛被巨蟒缠绕,勒紧,拥有如此可怕的压力。
“蚩尤,你从出生开始就被这股浊气同化着,清浊本就对立,你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走上忤逆天神的这条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的道路注定是孤独之道,接下来,是被杀死,还是……超越现在,成为与诸神对抗,与天道对抗,都看你的意识。嘛~我从一开始就是来看戏的哟~有危险就离开,你应该不会找我麻烦吧~”
天司命挥袖收起太子长琴怀中的瑶琴,捉住太子长琴的衣袖,口中请罪,脸上的笑意却令人感受不到一丝畏惧和诚意,却让人莫名胸口一冷。没有人阻止她的行为,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让他们无法出手。
“嘛,那么,我们就先告退了。”
黑色的外袍上的金色符文恍如活物般冲出衣物的束缚,扭曲,粉碎,流动着在她脚下的虚空构筑了一个庞大的阵法,金光一现,那片虚空便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
蚩尤收回视线,看着眼神动摇的敌人们,心中仿佛有一层束缚被打开,仰天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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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天司命和太子长琴突然出现在悭臾面前,天司命忽然转身看着方才他们所在的方向,叹息般的说道。
悭臾和太子长琴同时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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