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云天菁躺在床上睁开眼,脑中空洞发疼,四肢也有些酸软无力。
毕竟修习多年阴冥鬼法,身体早已熟悉那种冰寒感觉,加之有所谓系统保护她并未有太多不适。然而近日忽然被抽光阴煞,体内灵力蓦然空出一片那感觉着实滋味难言。
不过是她咎由自取。云天菁闭了闭眼,屋内角落布有明珠散发着淡淡光芒,空气中更有幽香不散,如此雅致房间也就只有夙玉而已。说来云天青似乎是说过要将她交给夙玉……?
“师姐你醒了?”
夙玉端着托盘推门而入,看到云天菁满面疲惫的倚在床榻,略有几分惊讶。
云天菁眼睛一扫,托盘里放着两只瓷瓶和一些干净绷带。“你受伤了?”
“没有。”夙玉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旋即有些好笑地走到她身边放下盘子轻轻揭开云天菁肩上衣物,衣服下十数道乌紫发黑的淤痕纵横交错,衬得如玉肤色如死惨白,触目惊心。“天青师兄将你送来这里,你们……”
云天青来时她有些惊吓,虽说修道之人随心而行,无拘凡俗,但终究男女之防不可轻忽。他来已是子时,怀中云天菁呼吸微弱面无血色,若非二人身上并无血气剑气她几乎以为他们经历一场殊死之战。
云天青将人交给他没说什么便走了,她见云天菁衣物汗粘湿透,便寻了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也是这才发现她身上诸多瘀伤。
“不……没什么。”
“没事,吵了一架而已。”侧过身方便夙玉上药,云天菁发泄似的吐气,“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你别多想。最近修炼如何?可还……觉得冰寒难耐?”
“未曾,师兄体谅我修为不足,近日并没有急于修炼。”
挖出瓶中药膏,药膏凝脂一般晶莹发亮,夙玉低垂眼眸仔细地将药膏涂抹在每一处伤痕,指尖划过一片冰凉,激得云天菁背脊紧绷。
夙玉有很多想问,可话到了嘴边却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比如他们为何吵架,师兄为何眼中满含决意悲凉,她又为何满身伤痕昏死不醒……这数年来他们一直在一起,然而今日仔细想来,其实他们彼此相识,却从未相知。
绷带在指尖灵巧地打了一个结,夙玉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云天菁依靠在床柱上,发丝垂落,也看不出神情,仿佛沉睡。
“去休息吧,很晚了。”
时过丑时,琼华早课卯时初集合,就算夙玉情形特殊也不可随意违反。
夙玉担忧的看了她身上缠满的绷带,纠结了一下还是沉默离开了。
“……啧。”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麻烦啊?云天菁不耐烦的揉乱头发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脸埋进被褥。好想离开……
“阿菁,在么?”
“诶……?!”云天菁瞪圆眼睛猛地起身四顾,“大大大、大哥?!!”
悭臾的声音就像在她身前一样响起,满含笑意。
“怎么这么惊讶,难不成在想我?这可不行啊,你都多大的人了,都快到嫁人的年纪了……诶呀!”
“……阿菁别听他乱说,他最近有些兴奋过度。”长琴的声音传出来,云天菁这才注意到声音是从随身携带的珍珠铃铛里发出的……那不是当初楚大哥送的?“呵,明明昨天才担心你有没有被别人拐跑。”
“哇啊!长琴你别说——好丢人的……”
“噗——哈哈哈哈……”云天菁忍不住喷笑,眼睛却久违的发热发酸,瞬间湿润。或许对悭臾和长琴而言时间不过眨眼,对她来说,却真真是久违了。尤其是在这种时间竟然能听见大哥的声音,开心、放松、委屈、害怕……等等压抑在心底的感情瞬间化为泪水喷薄难抑,笑声哽咽。
“……”发觉对面忽然没了声音,云天菁捂住嘴忍着哭声,沙哑道,“大哥怎么忽然联系我们……难不成是长琴他没事了?!”
“不,不是……不全是。”
悭臾在那厢沉沉叹气。长琴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他与长琴便准备回人间看看云家兄妹,哪想到还未动身珍珠铃铛和竹葫芦传来灵力波动,铃铛上的灵力更是有些晦涩,魔气滋生,怕是心有执念,已生魔障。察觉旁边没有他人灵力,他便片刻不敢耽搁的联络了她——
云家兄妹本性坚韧自由,更是被他与长琴教导的无法无天、不羁凡俗,哪怕身处绝境也定不会放弃,如此心境最是易于成仙,哪会生出心魔?
“长琴之事你不必担忧,如今已移魂于凤来琴,虽不完整却也足够。只需寻得焚寂凶剑,再去往地界令龙渊族民行使铸魂之术,将魂魄归元,日后勤加修炼便再无遗祸。”
“太好了!”这个消息可谓数年来她所听闻最好的消息,千年心愿终于得解,她不由得为他们感到欣慰。“大哥、长琴,恭喜你们。”
“呵呵同喜同喜,等长琴状况再平稳一些我们就动身去昆仑,大约也就是一两日的光景。”悭臾声音停顿片刻,随即调笑道,“顺便看看可有阿菁的心、上、人。”
云天菁听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此事顿时抓狂。“啊啊啊你闭嘴拉臭大哥!!!”
“哈哈……好了,你那边似乎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这时就你去通知天青吧,不告诉也可以,算是——惊喜?”
“嗯……”握紧铃铛,粉亮圆润的珍珠发出叮咚声音,“你们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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