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英语老师形容得很贴切,自己就是一个人渣,一个众叛亲离,看不到希望曙光的人渣!
击倒他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这别人也不是路人,而是曾经让他觉得生活如此美好的亲人。
他曾经无意中看过岳麓书院的一副对联,其中有三句话一直被他视为人生于世的至理名言。可现在他却觉得那根本就是在放屁。
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
哼!好说不好做啊。
是非审之于己、得失安之于数。这两句好做到。但是‘毁誉听之于人’,谁能做到?特别是在那个刚从云端掉落深渊的那一秒。
一个人只要不是天性凉薄或者天煞孤星,那就一定会有攀不过去的高山。就像,你若是在乎一个人,你岂能不在乎他或者她说的话?你若是在乎他(她)的话,那‘毁誉听之于人’岂不可笑。
对这没有感触的人,一定没有经历过曾经视他为骄傲的亲人突然间变了脸,厌恶的指着他:“你说你,平时就知道妄自尊大和偷奸耍滑,真本事半点没有,装得人摸狗样,一考就和一坨屎一样。”他一定没有经历过,曾经和他好得一个人似的的铁杆好友在路上遇见的时候突然仰身、下斜眼看他;他一定没经历过曾经要好同学那个圈子他再也站不进去......
这些,他都经历过。
他想他现在懂了,为什么当年项羽宁愿乌江自刎也不渡江了。
那是和他现在一样的心情啊。
同命相连,真正击败项羽的不是对手刘邦,也不是项羽自己,而是项羽最为亲密的亲友,那些曾经项羽最坚实的依靠。
他想过学项羽一样,结束这屈辱的生命,可是他和项羽愿意屈服这一点不同,实在没有勇气在自己最黑暗的时点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他还要让所以看死、看扁他的人大吃一惊,还要将所有抽过来的耳光都回扇回去;他想过悄然远行,就此远离突然变成了魔鬼的亲友,远离这块刚刚从天宫突变成的地狱,一个人去别人的家乡,别人的天宫求活。只是这样懦弱的逃避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所以他选择冷眼以观这个世界,对恶魔的狰狞以及地狱的煎熬听之任之,做一只独自舔伤的残狼。
这段长达三个多月的煎熬真是痛苦。度日如年,整个人痛苦得灵魂就像快要死掉了一样,行尸走肉的与黑夜为伍。
而唯一还活着的证据是心脏跳成了呻、吟。
他不停的寻着话来麻醉自己,这是他唯一能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可每当心伤好似因为刻意的遗忘、刻意的不去想而要愈合似的,很快就有人口诛舌剑的给他撕下新的伤口。让他误以为,活着就是为了赎罪。
他开始有些羡慕到哪总是遭人怜悯的孤儿,也开始理解他们为什么总是比一般人坚强一些。因为一旦跌倒,只要能战胜自己,就能立马从跌倒之处爬起来。
而余下的人则不一样,他们除了战胜自己之外,想要爬起来还要战胜着魔般一股劲把他按在地上的亲友们。
多么悲哀的现实,曾经越是幸福的人,潦倒之后身上背负的枷锁也就越重。
三个月之后,他一离开了‘地狱’,来到了省会城郊的一所三流大学,迎来了新的人生,新的希望。
在绝望和几欲疯癫中苦苦熬了三个月,为的不就是这一天,这一个地方吗?
现在站在这所将要度过四年的学校门口,回想起过去三个月的时间,他现在都还是手脚冰凉,心有余悸。
在这里,他碰见了几位同样不幸的老同学,大家相顾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碰见了他生命中特别的女孩——秦茵,他并没有感觉意外。
早就知道了女孩也在这所学校,还和自己是同个专业,同一个班。
在这里重逢,也不是什么特别喜庆的事情,他和女孩相视一笑,并肩向着大学的人工湖,用以前的老步伐,溜新学校的新的圈。
只是大学的人工湖里面空空荡荡,没有种植荷花,他也无从折花献美人。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每天坚持画一朵荷花送给女孩,用来代替客观条件无法提供的娇艳荷花。
岁月悠悠过去了一个学年,暑假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几乎扫荡了一中校园所有的荷花,凑够了366朵,将之送给女孩。
女孩出现在湖心亭上,置身在荷花的海洋中,美丽的脸庞上,表情很平淡,看不出喜乐。
“花很漂亮,谢谢你。”女孩意识到他今天还有话要说,悠悠的道:“我有一个秘密,你知道吗?”
“自出生至今......”
女孩走了,随手带走的还有一朵娇艳的荷花,表明心领了他的好意。
而他呢。
他终究还是没能将酝酿了三年之久的那句话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他没资格对着女孩将那句话说出口。
女孩没给!
他面目苍白的坐在那里,负责修葺学校园林以及人工湖绿化清洁的大爷慢慢踱步过来,神色复杂的看看满地残损的荷花,又看看和霜打了一样的他,叹了一口气:“你个混小子,以前每天摘一朵,我懒得说,就只好装作没看见。隔了一年没见你,老头子还以为从此天下太平了,结果一回来你就把人工湖给我扫荡得干干净净。”
“你说你。唉......看你这样子,我也不说你了。”老大爷双手负在背后,没回头,朝着湖的另一边,满是唏嘘的又走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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