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青婠适才突如其来的脾气仍旧感到莫名其妙,因此沉默不语。
她见我不说话,径自解释道:“这徐二夫人早就觊觎我这侯爷夫人的位子很久了,老夫人也看我不顺眼,百般挑剔。
上个月里,我的贴身丫头癸水来了,自己偷偷地洗月经带。被一个多嘴的丫头传扬到徐二夫人耳边,她就猜疑那是我用的肮脏东西。随后找了个混不正经的大夫来给我看诊,趁机动手动脚。
我一怒之下,动了胎气,差点流产。那大夫见势不妙,自己偷偷地溜了。多亏了春华表弟在,我和小世子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那老夫人偏袒自家侄女,闻听此事以后非但不责罚她,还说我都怀孕四五个月了,一直不显怀,需要好好静养,府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唯恐我过于疲累,趁机将府里的大权剥夺了去,交给徐二夫人打理。
受了这样的委屈,姐姐我一口气咽不下去,你说,我还能好好养胎吗?”
青绾用手绢拭了拭眼角,显得满腹心酸,着实委屈:“我一人在这府里孤苦伶仃的,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将你们盼来了,可莫要被别人挑拨离间,利用了去。我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嫡亲姊妹。”
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之言,竟然惹得青绾诸多感慨,果真公说公有理 婆说婆有理,最是难断家务事。
我连忙安慰道:“你且把心放宽一些,不要胡思乱想,熬上三四个月,小世子出生,一切自然就不一样了。”
青绾哀哀切切,同我又是一番絮叨,放低了姿态,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后来同我说起娘家府里一些老人和趣闻轶事,颇为感怀,不胜唏嘘。我也受了感染,第一次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临近中午时,那严三不知如何闻风赶了过来。当着青婠的面又是一通胡言乱语,不堪入耳。
青婠非但毫无愠色,反而殷勤相劝,留我与他一起用饭,我不堪其扰,不留情面地拒绝了青婠的“好意”,慌忙起身告辞离开。
出了青绾的院子,好不容易甩脱纠缠不休的严三,我想去探望一下林大哥,看看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这是我在老夫人跟前得了允许的,跟兰儿一路打听着,去了林大哥的客房。
林大哥的客房重新安排过,就在前院,离正门不远的院子,摆设倒也精致,出入方便。
林大哥似乎刚刚外出回来,身上略带酒气,见了我,颇为高兴。
我帮他检查过伤口,近日里倒是恢复得不错,已经完全愈合了。
我给他清洗过后,上了最后一遍药,叮嘱他这些时日里正是长新肉的时候,饮食还是要禁忌辛辣刺激的食物,并且不要饮酒,他皆笑着一一应下。
林大哥说:“青婳,我刚刚从街上回来,你可知道现在茶馆酒肆里大家议论最多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我刚刚进京,连侯爷府的大门都没有出过,哪里会知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林大哥点点头:“倒也不是很有趣,就是蛮稀罕,所以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林大哥饶有兴趣地望着我,令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你这样望着我做什么,难道这人我认识不成?”|
“岂止是认识,”林大哥道:“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江南首富苏家的十一小姐刚一进京,忠勇侯府和麒王府就按捺不住,先后带着聘礼上门求娶。”
“噗,什……什么?”我惊讶地问,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
林大哥见到我难以置信的样子似乎很开心,脸上闪过一丝促狭:
“这不算离谱,还有谣传说麒王爷从来不近女色,有龙阳之好,一直都是与天下第一神捕狂石关系暧昧。如今狂石顶不住家中侯爷威压,决定娶妻生子,负了麒王爷。
那麒王爷因爱生恨,冲冠一怒,就横插一脚,想着若是求娶了十一小姐,断了狂石的念想,没准他会回心转意。
也有人说,这麒王爷与狂石是京中双君子,排名一直不分先后,两人一直暗中较劲,所以一时心血来潮,设了一个赌局,看看在女子眼里,究竟谁更有魅力。
更有好事者,说你一进京,麒王爷就扔下朝政,亲自去城门口迎接你,与忠勇侯府为了争夺你,在城门口大打出手,惊动了一队御林军,差点打进了大理寺。你两厢为难,不知如何选择,所以才暂居侯爷府。
如今大街之上众说纷纭,大家各种猜测,演绎出各种近乎荒唐的故事,但是无疑,你成了各种话题的焦点,已经是处于风口浪尖。”
林大哥还未说完,笑得不能自抑,我一头冷汗就已经“蹭蹭”地冒了出来,没想到,就连城门口的一个小玩笑,竟然也被人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地宣讲出去,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还不定将我贬低成什么样子。
若是祸国殃民也罢,好歹拣一个貌美的名声,最怕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不堪骂名。
“事情怎么会传扬得这样热闹,这京城里的人难道就这样好论是非么?”我忍不住牢骚。
“那麒王爷与狂石原本就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两人的一举一动都万人瞩目,更是闺中少女们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昨日这消息不胫而走,不知要碎了多少少女的心。
青婳,估计这次你树敌不少,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出入间一定要仔细小心,若是外出,记得通知我一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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