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生命中,或多或少,或早或晚,总会出现那么一个冤家克星。甚至在这个人出现之前,就会有一些征兆。只是,你未必会发现。
回过头看,那天俞筱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丢了,也许就是最大的征兆吧。她刻意选的那件绿色小碎花的连体裙裤,那上面配着的是条棕色宽皮带,全一起消失了。她最后穿着它,是出现在一家大公司的面试现场。
那天,她穿着那条绿色小碎花的连体裙裤,头上戴着一顶杏色亚麻的短檐卷边礼帽和一副深棕色的太阳镜。她踩着轻快地步伐,穿过大厅,四周围都是清一色的西装,不是黑就是白。
隔着墨镜,她能感受到四周围传来的各式目光,她知道自己和这周围的色彩是有多么的不搭调,不和谐。可是这却无法打乱她的步伐,她的走路的节奏。那黑白就像是钢琴键盘,为她伴奏,演奏着《春之声圆舞曲》。
一进电梯,俞筱筱就把墨镜摘了,她知道其他人还在看她,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目光。她毫不在意,只是礼貌地报以微笑。电梯门一开,她一边哼着音乐,一边跟着大家一块儿走了出去。一时间,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黑白色,到处都是声音。
她给邹艾玲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到了。是的,她到了,她提早到了。因为怕耽误到邹艾玲面试,所以她比平时到得都要早。邹艾玲说她也快到了。
俞筱筱走到洗手间,那里也排着队,都是人。她看到洗漱台的地方,一个男生正在系着领带,他绕来绕去,始终都系不好。
俞筱筱看着他,想起有次她闹着要给爸爸系领带——他原本要去开会的,却被她闹着折腾了好久。最后,他脖子上挂着她给系的领带出门了,还一个劲地夸她系得好。其实那次,她真的系得不好,真的,歪歪斜斜的。可是他还是很高兴,很高兴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夸她系得好,还就这样出门了。
后来,她听司机赵叔叔说,那天爸爸逢人就说领带是我女儿给系的,领带是我女儿给系的。就连开董事会,他也都一直戴着,一直戴到回家。那时候,她高中。可是她再也没机会给他系领带了,再也没机会给他系个好的领带,再也没机会纠正她在那些人心目中不会系领带的形象了。爸,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眼睛很涨,她深吸了口气,昂起头、眨了眨眼,走到那个男生面前,帮他系起了领带。
闫子澄从洗手间一出来,就注意到了俞筱筱——那个排在女厕所门口,队伍最后头的女生。
她的一身绿和整个面试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她不像是来面试的,倒像是,倒像是来相亲的。如果谁和她相亲,一定会被一眼就吸引住吧。他想。那个女生中性的帽子下有着双灵动的大眼睛,眼睛里透着一股轻快愉悦的神气,那双大眼睛一下就能抓住人的眼球。绿色的裙子下,她露在外面的两条腿格外的白。
她朝他微笑,她一笑,嘴边两个酒窝深深地陷下去。她礼貌地微笑,像是注意到了他在看她。这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地移开了视线,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烫。
闫子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穿着白衬衫和西装,可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他注意到是他出门太匆忙,忘记系领带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把领带摸出来,往脖子上一套,两只手开始绕起来,绕了两下,他又放下了。他完全忘记了应该怎么系!这该死的领带!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抽到一半,又放了回去。他双眼透过镜子紧张地注视着身后,身后的那些人,那些女生,尤其是她,会注意到他吗?
他偷偷地瞧她,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她走了上来了,走上来了。她一步步靠近,一步步靠近,他有些紧张,感觉自己的手随着她的步伐在颤抖,轻微的颤抖,他捏了下拳头,想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他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身下的裙子飘了起来,他才发现那是裤子,不是裙子。一阵轻风吹过,把她吹到了他的面前,也吹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她双手扯过他脖颈上的领带,在他喉结处飞快地来回穿梭。葱白色的手,手指略显细长,白里透红的指甲晶莹透亮。
她帽檐正好顶着他的下巴处,那股花香味不断地绕着他的鼻尖,悠悠的缠绕着。
随着她的指尖一推,他感到喉咙口紧了紧。
“好了!”她的指尖在领带结处轻轻点了一下,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闫子澄看着她灿烂的笑脸,那一瞬间他听到了栀子花的花骨朵扑哧一下盛开的声音。他也笑,“谢谢你!”
她看着他笑,仿佛看见了他也在笑。爸爸,你在哪里过得还好吗?
“这帽子挺漂亮的,在哪里买的?”没等她说话,他问道。
“很早以前,别人送的。”俞筱筱又继续道,“祝你今天面试成功!”没有等他说什么,她一低头,一转身,又跑到后面排队去了。
他愣怔了一下,定睛仔细瞧了瞧镜子里那个蓝灰色泛着光亮的笔挺的领带结。刚才的一切像是未曾发生过,除了那空气里弥留着的淡淡的略带奶香味的栀子花香,还有他满手的汗。
“面试当天男生一定要打领带,而且必须是保守、含蓄、有品位的领带。忌夸张、劣质、毫无品位的领带。”——面试宝典第一章第十三条
面试宝典里的这段还记载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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